我叫吴天宝,据说是因为父母老来得子,特别的珍惜,取物华天宝之意,给我来了个这么个名字。可惜的是,我叫祖国人民失望了,年进三十,却还是一事无成,本以为读了大学毕业之后就秒天秒地了,可谁知残酷的现实让我认清了还是像现在这样在小饭馆里做一个厨师比较适合我。当然了,我也不会炒菜,大学学的是机械,在学校光知道打游戏了也没什么朋友,结果到最后就只有一个修车厂收了我。整整干了两年,你走街上看见我都能闻到身上的机油味。恰逢家里二叔的餐馆厨子不干了,我也顺便去帮帮忙。值得一提的是,我这二叔可不得了,小时候不学好,抽烟喝酒打架,嘚瑟了不知多少年,虽然少年狂妄不羁是,但是长大了就全都找回来了,没房没车没钱,具体做什么我就知道了,可能是给人家看场子,总是一身伤的回家。后来年纪大了,打不动了,寻思做点生意,但是做过的事摆在那,没人敢借他钱。二叔也是厉害,楞是没要家里一分钱。甭管是坑蒙拐骗还是怎么着,白手起家自己捣鼓文物,也倒是发了点财。所以一直都瞧不起我这样的读书读的一溜八开的却一分钱挣不着的人。二叔没成家,倒是有个私生女,我也没见过,说是住在一个跟二叔交过命的铁哥们的家里,然后自己出去做生意去,我也不懂,也懒得理他,当然,他也懒得理我。二叔在家里一直都是小孩子的反面教材,直到我到了二叔用来洗钱的餐馆做事,才慢慢的跟二叔聊聊他的事,我爹也懒得理我,毕竟望子成龙缺成虫的现实也是没办法改变的,所以也就任由我去他那里工作。
和二叔聊的并不多,他从来不说他工作的事和他女儿,我也不过问,大部分时间都是教育我说我还年轻,不能放弃生活什么什么的,我也不想放弃啊对不对,想激励我就给我点钱比说啥都强,二叔抠门的很,一个月也给不上两千块钱,节假日什么的赶上他回来能给我点所谓的奖金,没见到人就拉倒,虽然活也不忙,但是好歹也是个稳定的工作。一般话题到这里就进行不下去了,我就进厨房切我的菜,他就去忙他的事。
一转眼我在二叔这已经带了快两年了,他也没发我多少钱的工资,作为侄子我也不好意思要,而且我这一年也没怎么见着他,这饭店不管来不来人工资还是照给的,虽然不多,起码温饱是解决了,偶尔还是可以去体验一下小康生活的。不过回老家装大款可就没戏了,这年头谁回家不得参加个聚会吹吹牛逼花点钱摆摆阔什么的,但是咱这条件不允许,也就一直没脸回去。家里面的朋友们也都是大部分事业有成,就算没怎么成,也是能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的。
这眼瞅着年关又要到了,我坐在收银台看着电视剧,盼着二叔回来说给我发奖金,一边又盼着没有客人来吃饭。因为总有不开眼的真以为是个餐厅就进来点菜,可问题是从上到下除了不出现的二叔就我一个人,所以一般炒俩菜的速度是一个小时左右,当然了,被坑了一次人家下次不会再来了,但是架不住人多啊,来了也不能赶走吧,总之,也算是份轻松的工作,却又没什么意义,但是生活又有什么意义呢?没钱的生活都是一样的,无非是体面的乞丐和污垢的乞丐而已。盼星星盼月亮二叔还是真是给面子,还真是回来了。二叔推门进来,满脸的络腮胡,乱蓬蓬的头发也好似多年未剪一般。看着二叔胡子拉碴的脸我有点疑惑,虽然岁数大了,但是毕竟是社会上的人,平时还是很注意个人卫生的讲究的,但是现在却感觉他几个月不见老了十岁。二叔进屋找了个卡座,泡了壶茶,点上一根烟,满脸愁容,却
什么也不说,也不叫我,也不看我。我心想不管他怎么抠门,但是好歹还是接收了我的,也是我的亲人,有事了我也得问问不是。我凑过去问:“怎么啦,老爷子有心事啊。”二叔很客气:“滚,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我撇了撇嘴,回到收银台继续看我的电视剧,一边看剧一边想着怎么开口把今年的奖金什么的要了。却见二叔面无表情的向我走了过来。
“小犊子我跟你商量点事儿。”二叔一脸严肃的跟我说。
“叔叔您说。”我不耐烦的说。我其实挺高兴的,二叔要是有事求我,我就可以张口要奖金了。
“我这有个活儿,你想不想干?”二叔小眼睛一眯,感觉是在试探我一样。
“干!”我想都不想。开玩笑我是那么怂的人么?
二叔乐了,“别着急答应,这活儿吧有点不正当,还有点危险,不过你放心,你的安全我一定给你保证。”
我心说我都陪你干了两年的违法的事儿了,再说了,危险?难道是叫我杀人去?那我可不敢啊。
我说“叔叔啊,您有事侄子肯定帮,但是杀人放火的事儿侄儿没经验而且吧。”
没说完二叔一巴掌拍我脑袋上了。“别放屁,谁叫你杀人了?”
“那是干啥?”
“做饭。”
我一愣,心说这扯犊子呢吧,我不一直在做饭么?估计二叔看出了我的疑惑,又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慢慢的说,“我带着人挖宝,出了点事故,现在缺个做饭的,别人我又信不过,想看看你有没有兴趣,大概1个月,给你五万块钱,如何?”挖宝是二叔这么叫的,说好听的是挖宝,不好听的就是挖坟了,俗称盗墓。这一听,我擦这给力啊,二叔啥时候这么大方了啊?弄的我都不敢相信。
我半信半疑的说“就做饭?五万块钱,不是你们的人寂寞了叫我去卖屁股吧,叔叔我有痔疮啊!”当然又一耳刮子来袭“放你爹的屁,就******做一个月饭,去还是不去。”
“去啊,去,啥时候出发啊?”有便宜不占是****啊,这是好事,自家人干活,钱分自己人,这叫肥水不留外人田,就算是给的钱多点也可以叫大家理解,毕竟人人都要吃饭,做饭的工资普遍都高,所以要么怎么新东方这么火呢。
二叔交代了一下出发时间,下个月第一个周末。这么一算,等这事儿结束还能赶上回家过年,这回回去我可有钱能嘚瑟嘚瑟了。二叔嘱咐了一番,说是深山老林,天儿又冷,特意给我拿了一万块钱买点防寒的装备和野外做饭的工具。我这高兴的心花怒放啊,一万块钱不多,也够我来个一时奔小康了。想的是痛快,逛完商场一结账傻眼了,寻思蹭个名牌,买了一套北脸的冲锋衣还有手套棉鞋帽子什么的,麻痹的这就花了八千多啊,剩下买做饭的东西还得我自己倒贴了两千块钱,不得又感叹了一下,妈的老子这么多年才赚多少钱,这一下回到了解放前,一件破衣服卖好几千,一顿棉花才多少钱?这尼玛的金线缝还是银线织的?而且人家还不讲价,国际大牌,牛逼的厉害。辛亏是二叔最后是给五万块钱,不然自己就亏死了。还得是自己有买卖啊,打工永无出头之日,这次回来好好反省,找找发小借俩儿钱,争取自己开个店。
眨眼的功夫,约定的时间就到了,无所事事的人最容易打发时间。临行前晚上,我却彻夜难眠。不知是激动还是什么,心想着旅途会有什么奇遇或者艳遇,又或者是遇见好多事,突然变得很沧桑,很成熟,然后回来泡小姑娘。小姑娘总是喜欢沧桑的大叔,因为他们有故事,神秘,经历过其他人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当然,大部分也都是编的,但是姑娘们就是喜欢,没有办法。
正在我幻想着回来会有什么谈资的时候,二叔破门而入了,看着坐在床上裹着被子抽着烟,睁着眼睛思考人生的我,也是愣了一下,随即表现出了一副可以理解的表情,轻轻的说了句:“准备走吧,车到了。”
我简单的洗了把脸,穿好新买的冲锋衣,收拾一点换洗的衣物和杂物放在我当年上学的书包里,走到大厅他们已经把其他的东西都拿走了,回头望了望我生活了两年的小餐馆,也是喜也是忧,我这一走这里也是要关门了,我突然有了感想,等回来有了钱,跟二叔把这店盘下来,自己好好做做生意。
快步走到门口,发现竟然是一辆大巴车,车帘子都拉着,也看不出来里面有没有人,而且放行李的架子也都关上了,估计我的东西已经放好了,二叔给我一个请的手势,我微微一笑,快步上车而去。这一上车可不得了,吓的我呆若木鸡,这车里根本就没有座位,整个车里放的都是大箱子,每个箱子都用黑色防雨布裹了起来,一个摞一个,整个车里满满都是,唯一的空座就是司机的座位和上车口上贴的下拉的破椅子。二叔快步坐到了驾驶位,回头看看我,貌似是早就知道我会这幅表情,所以都没理我,直接开车就走了。我慢慢的扶着护手回到座位上,看着二叔的侧脸,发现他也没有给我解释的欲望,我也是成年人了,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
一路无话,因为车实在是太过颠簸,从饭店出来就没走过大路,估计箱子里装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直在躲着警察,颠得我都要吐了,幸好早上没吃饭,不然就真的吐一车了。但是就算是这么颠簸,我一晚没睡也是挺不住了,系上安全带我就慢慢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