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就站在门外,谁也没有发出声音来,冷若尘更是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眼神中似乎还有一丝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经脉尽断,成为一个......废人,他还想着努力修炼打败那个高傲的少年,现在看来一切都只是笑话而已。
“小尘儿,你也不要太过担心,说不定还能有办法救治的,”看他一脸呆滞的样子,还带着稚气的脸上尽是痛苦,褚文的心都像是绞在了一起,无奈之下也只能开口安慰,可他自己也明白,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活了这么久,经脉尽毁的人他不是没有见过,可他还从未见过谁能治好的。
冷若尘像是没有听到褚文的话一般,神情落寞的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瘦骨伶仃,也没和几位师父打个招呼,褚文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离自己远去。
褚双与褚全二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再怎么说那也只是一个孩子,要他接受一个这样的事实想必是极难,两人的神色只剩下惋惜,并没有其他的什么感触,毕竟一个经脉尽毁的人对他们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用处,若不是在一起生活了许久,估计那最后的一点惋惜也不会留下。
“二师兄,你说...,”褚双打破了沉寂,顿了顿开口说道:“小尘儿他现在经脉尽毁,是不是将他送回去,”说完这句话,褚双骤然感觉空气像是变冷了许多,抬眼看向褚文,只见他的目光冷厉,盯着自己一言不发。
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褚双讪讪说道:“师兄,你也要为我们鬼谷考虑一下啊,现在小尘儿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再让他留在鬼谷也没有任何好处,你也知道救治一说只不过是假设,难道二师兄你听说过谁经脉尽毁还能治好不成?”
冷厉的目光渐渐变为颓然,褚双说的不错,褚文身为鬼谷的二师兄必须要将鬼谷放在首位,冷若尘经脉尽毁在留在鬼谷仙府也没有任何的好处,相反还会给鬼谷带来一些闲言碎语,而且他与林智的约定是不可能赢的,到时候丢的可就是鬼谷的脸。
闭上眼睛没有说话,褚双与褚全两人都等着褚文做最后的决定,只要他说可以,那他们将会毫不犹豫的送冷若尘回去,褚文的脸上一片痛苦之色,考虑了半响才睁开双眼,缓缓地摇了摇头:“就算小尘儿成了一个废人,我们现在也不能决定他的去留,硬要做一个决定的话,只能等大师兄回来再说。”
褚文不忍就这样将冷若尘抛弃,说等卫云回来只是托词,褚双与褚全二人谁都能够听得出来,可褚文不答应,他们俩谁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当下也只得摇头叹息,三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几人在说话的时候,就在他们不远处的假山之后,正站着一个早已泪流满面的小女孩。
因为昨日的一些事情,上官霖一直到天蒙蒙亮时才迷迷糊糊的睡去,可睡得并不安稳,中途醒来也是挂念着冷若尘,所以匆匆洗漱后便是去了冷若尘的房间,可当时冷若尘并不在房间,她又转身向大厅走来,正好和回房的冷若尘错过。
当她走到院中正好听到了师父和几位师伯谈论的好像是冷若尘的事情,所以她藏在了假山之后听着,听完几人说的话上官霖的眼泪早已不受控制的留了下来,难怪师父一直不告诉自己,原来若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本来以褚文三人的修为肯定是能察觉的她的,奈何他们三人现在都是有些心烦意乱,并未察觉到在离几人不远处的地方有人在偷听,恍惚中上官霖的脑海中又想到昨日张开双臂将自己护在身后的瘦小身影,眼泪更是止不住。
轻轻地转身向着冷若尘的房间走去,宽敞的小院中只剩下还在原地轻叹的褚文几人。
房门没有像昨日那般紧闭,只是虚掩着,上官霖轻敲了几下,房内没有回应,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厚重的木门发出“咯吱”的声音,仿佛在诉说这心情的沉重,进房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记忆中的笑脸,冷若尘坐在小桌旁的椅子上,一言不发,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
从回到房间冷若尘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直没有动过,上官霖推门进来他仿佛也不知道似得,脑海中还在想着四师父褚双说的话,脸上的表情时而痛苦,时而忧伤,丝毫没有管站在自己不远处泪流满面的上官霖。
“若若,你还好吧?”上官霖此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迟疑了片刻,轻轻开口说道。
回答她的依旧只有空洞的眼神,看着冷若尘的样子,一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的上官霖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两人就这样一人坐在椅子上呆呆望着门外,一人背对着门低声哭泣。
或许是上官霖的哭声起到了效果,又或许是冷若尘自己想到了什么,上官霖哭了半响之后,坐在椅子上的冷若尘终于眼神不再空洞,慢慢聚焦,目光望向站在自己不远处依旧还在哭泣的上官霖,脸上划过一丝痛苦之色。
“你走吧,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声音中虽然还带着难掩的稚嫩,却冰冷无比,这样冰冷的声音谁也想象不出会是从一个六岁出头的孩子口中说出来的,冷若尘淡淡地说出这句话,没有哪怕是一点感情色彩。
抬头诧异的看向冷若尘,上官霖还不知道一个人的声音怎么会如此冰冷,这还是往日跟在自己身后捧着奶瓶“姐姐,姐姐”叫个不停的若若吗?心中没来由的一疼,看着面前这个没有任何表情的小男孩,似乎说出这句话的不是他一样。
“若若,你...你说什么?”上官霖有些难以想象,若若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说--你走吧,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了,”冷若尘的话语依然冰冷,脸上的表情也和他的话一般毫无感情,冰冷的有些刺骨。
那个家伙说的没有错,我只是一个废人,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保护别人,反而还会拖累别人,与其这样,还不如早些死心,冷若尘心中想到,随即将目光移向别处不再看梨花带雨的上官霖一眼,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