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中还在胡思乱想着,可他身后的褚全却没有一点放松,全神贯注的控制着自己的真气在上官宇的经脉之中游走,这么久的时间使得褚全的神情看起来不太轻松,汗水也渐渐蔓延至脖颈,额头上还挂着几粒晶莹剔透的汗珠。
而还在门外等着的南宫紫与福伯两人现在也是急不可耐,若不是怕打扰到褚全,或许两人早已冲了进去,南宫紫双手紧握,死死咬着泛白的嘴唇,她的嘴唇早已破裂,渗出了点点血渍,然而她却是没有发觉,来来回回的走着。
福伯倚着柱子,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似得,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开口,但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在心底默默的祈祷,盼望老天开眼,好让他家少爷康复,不再遭受那本就不该他遭受的痛苦。
“福伯,你说,褚老伯他...到底能不能够治好夫君的病呢?”忽然,南宫紫停下了脚步,双目含泪的看向福伯。
叹了一口气,福伯强笑这道:“一定会治好的,你就放心吧!”
点了点头,南宫紫知道福伯是在安慰自己,但她心中依然好受了很多,也没再说话。
此时房间里面一片静谧,上官宇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干的地方,就连他盘坐的地方也是湿了一大片,他早已感觉不到自己身体上的疼痛,只想着自己死后到底该怎么办,或许一个人只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时候,才可以做到忘却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褚全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最为艰难的时间段已经度过,接下来就该是彻底解决的时候了。
将真气控制在上官宇的脚底停留了片刻,想了想,褚全还是小心翼翼的控制住真气开口说道:“上官先生,准备一下,我要为你逼出寒气了!”
骤然听到有人与自己说话,上官宇回过神来,“我还没有死么?”他想着。
见他没说话,褚全也只当他听到了自己的话,不再多言,也不管滴到眼睛里面的汗水,微微动了下身子,控制好分成无数细小的结成网状的真气,包裹着那股寒气向上官宇脚底的涌泉穴移动。
“啊”过了不知多久的时间,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只有半个时辰,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多久,褚全加快了节奏,强行带着上官宇体内的寒气要从上官宇的脚底冲出来,上官宇大叫一声终于承受不住这剧痛,晕了过去。
收回手,瞥了一眼逼出还未消散的寒气,只见那股寒气没有颜色,但就是这样看着也能感觉得到它的冰冷,褚全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看着逐渐消失不见的寒气,心底也是有些惊讶,这么强的寒气或者称之为寒毒更为贴切,怎么会不知不觉的进入到一个普通人的体内。
那寒气刚被逼出来,褚全和上官宇坐的床上面的被子就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晕死过去的上官宇的头上也是有着一些冰碴子,早已被汗水浸湿的衣袍也是变成了硬硬地冰块,褚全因为消耗过度,没有用真气挡住这寒流,所以衣袍上也有些许的冰凌。
门外的两人听见上官宇的大叫声,再也等不下去了,南宫紫心中一紧,不管福伯的劝阻,急急推开房门,看到倒在床上的上官宇,本就不太好看的面色瞬间变得死灰一般,呆呆的望着上官宇,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没有拉住她的福伯见南宫紫以经进了房间,只好跟在后面走了进来,视线被南宫紫挡住的福伯见她停住,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忙绕过南宫紫走上前几步,看见倒在那里不知怎样的上官宇,也是怔怔的说不出话。
见两人这个样子,还没起身的褚全笑了笑,开口说道:“干什么呢?他没事,只是痛晕过去了,过一会儿就醒了...还有他体内的寒气我已经逼了出来,你们带他去休息吧!我要恢复一下,你们不要打扰我,过会儿上官先生醒了的话你们在一起过来吧。”
听到褚全的话,南宫紫哗哗流着的眼泪马上停住,眼角还挂着两滴,不过没有落下,瞪大眼睛看着褚全道:“您...您是说家夫没事?”
“不然呢?你们以为如何?”
南宫紫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接话,她总不能说以为上官宇被褚全治死了吧,倒是福伯接过话头说道:“老先生不要误会,少夫人她只是太过担心少爷,既然少爷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带他去休息,您就在这休息吗?”打量了一眼因为寒气消散而显得有些凌乱的房间,福伯试探着开口道:“要不您去前院的厢房休息一会儿?”
“没事,我只需要稍稍恢复就可以了,倒是上官先生,他现在身体弱的厉害,你们还是赶快带他去休息吧,千万记住不能让他着凉,”褚全挥了挥手,重新盘坐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恢复损失的真气。
从进房开始,心思就在上官宇身上的南宫紫现在才发现床上的被子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她觉得自己有些失礼,准备开口叫褚全去别的地方休息,可还没等她说话,就被福伯的眼神止住,福伯向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不要开口,她只好将要说的话咽回去。
两人扶起昏睡的上官宇,走出房门,又转身将房门轻轻拉好,这才离去。
天色渐渐变暗,一轮弯月高挂在天空,星光闪闪,褚全站在房门外面,仰起头看着远方,那个方向正是鬼谷仙府的山门所在,他才从打坐中醒转不久,真气经过几个时辰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看着漆黑如墨的山林,脑海中想的全是自己的师兄们,或许还会时不时的想起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婴孩。
“也不知几位师兄过得怎么样,还有那个孩子,唉,也是该回去了,”褚全站在那里自言自语的道,他对于冷若尘的记忆就只有窝在床上,看着他们呵呵直笑的时候。
雪早已停下,明日应该是个好天气,静谧的夜晚偶尔会有树枝不堪重负被积雪压断的声音,不时还有一些小动物跑过带动雪簌簌落下的声音。
想着事情的褚全没有察觉到小院的门口有人打着灯笼在向他这边走了过来,直到灯笼的光照过来时,褚全才知道有人来了,转过头看向亮处,上官宇走在前面牵着上官霖,南宫紫紧随其后,走在最后面的福伯手里拿着灯笼。
几人没有说话,六岁出头的上官霖也许感受到了气氛有些凝重,牵着父亲的手,也没有像平时那般叽叽喳喳嘴里说个不停。
进入院子里面,已经能够看得见点着灯的房间,照亮了小院的过道,上官霖看见站在门口处的褚全,放开父亲的手,蹦蹦跳跳的走上前去,嘴里叫道:“爷爷,霖儿来找你啦!”说完看到褚全的脸色不太好,小嘴一瘪:“爷爷,我来了你不高兴吗?”
“当然不是,你来爷爷肯定高兴啊,”回过神的褚全摸了摸上官霖的头,笑着回到。
就在两人说话的间隙,上官宇几人已经走到近前,看几人到来,褚全微笑着向着他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上官宇却是不敢就这样笑一笑,看了女儿一眼,就准备给褚全跪下,他身后的南宫紫也像是与他商量好了似得,就要和他一同下跪。
褚全当然不会让两人这样,一抬手,真气托着两人不让两人跪倒,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老先生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随意的摆了摆手“我救你又不是为了什么,而且你也有帮到我的地方,所以你们就不要在烦扰了。”
上官宇一脸疑惑的表情,暗想我还能有什么地方能帮到他老人家的,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看着正与女儿聊得开心的褚全,不知该怎么说。
忽然褚全回过头来,撅了撅胡子:“上官先生,要是我收令爱为徒的话,你们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