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位旅行家,他独自到异国游历,但这里的人都叫狗“爸爸”并且当真正的长辈侍奉,因为的他们的传统认为人的祖先都是狗,所以狗也是他们的共同的父亲。旅行家觉得荒谬,但是那里的奇特物产与风俗使他不忍离开,于是在那里住了一年。当他回到自己的家里,亲人十分高兴他的回归,为他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旅行家为亲人的关怀感到十分欣喜,痛饮几巡后已然微醺,一不小心把手里的羊腿掉在了地上,家里养的狗赶忙跑来抢食。旅行家一看,大叫到:“哦,爸爸你怎么在地上?”
所以呢,再荒唐的事情,当它真实发生了后如果不得不接受,就会渐渐的接受,而真当接受后,其实也就不那么荒谬了。无论是“认狗做父”还是美女学姐是血族又或是别的更奇葩的事情。
“所以你们是愿意和人类安稳共处的温和派?”上官旻小心翼翼地问。
“如果你指的是不杀人,那我们的确是。”绯樱曦缓了一口气,“从若干年以前我们就已经放弃了杀人取血的做法,其实那样很蠢,只要给人类食物,他们会源源不断地产出血液,就像奶牛产奶一样,每次进食都需要杀人的话无异于杀鸡取卵。更何况人类在数千年前就掌握了反杀血族的方法,到了近代各种陈出不穷的科技产品不断被制造出。老实说,虽说我们中的大部分都不愿意承认,虽然我们在个体上远胜人类,但是如果论族群力量,人类才是这颗星球的主宰。”
“我们在尝试融入人类的世界,而不是摧毁它。事实上我们也已经做到了,金融,贸易,乃至娱乐行业都有我们的族人。你长这么大听说电视台报道过吸血鬼杀人的新闻吗?我们的校董之一的皇甫家族,他们也是我们的族人。对了,皇甫也不是他们的本姓,他们家族真正的姓氏是橘川。”绯樱曦将血袋放回冰箱,“你觉得这算是安慰相处吗?”
上官旻虽说有一些心里准备,但是真相真得砸到她脸上是她还是感到震惊,连大名鼎鼎的皇甫家都是彻头彻尾的血族,不过转念一想,好歹比他们是恐龙人或是外星移民好一些,终归还是一种认知范围的生物,毕竟吸血鬼的传说太多太多,多到就差抓一个活体标本了。
“那你们的死敌是不是狼人?”上官旻的坐姿不那么僵硬了。
绯樱曦见上官旻总归是开始接受这个事实了,俏脸上终于恢复了平时落落大方的笑容:“狼人不过是人类胡诌的,古时我族的行事作风不比现在,时常有关于我族被人类发现,成为传说创作的素材,那些诗人们觉得单单是我们还不够,虚构了一群生物来和我们作对,狼人不过是现在仍在流传的一种。你想想,一个最多不过一百千克的人类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为半吨重的巨狼或者人头突然变成狼头?这连最基本的物理定律都违反了啊。”
好吧,一个本来就不科学的美少女的话当然是科学的,你美你都对。上官旻小小地翻了一个白眼,说:“那好吧,可我一个人类怎么成了你们的同类?”
“王座选择了你。”绯樱曦提到王座这个词语时有明显的崇敬感流露。
可话到了上官旻这就听着不是个滋味了,心里暗暗想,你还不如说我是THEONE呢。
“血族是按照血源来决定的地位,我们都一个共同的祖先,他没有名字。他之后就是六座始祖,分别是绯樱,橘川,蓝田,灰羽,青木,白夜六位始祖,始祖不死不灭。而六位始祖的家庭被称为六王族或者六大家,六王族内部的地位也稍有高低之分,六位始祖本人却是平等的。按这个基本的原则组织起整个族群。”绯樱曦缓了缓,接着说,“而始祖都有一个王座,这里的王座是一种代称,并不是一张椅子而是他们各自尊贵身份的证明。在一百年以前,蓝田家家主陨落,始祖之位空缺,直到今天我们找到了你,你是原初始祖和王座选择出的新始祖。”
“可始祖不是不死不灭吗?蓝田家的那位始祖是怎么死的?”上官旻忍不住问。
“被逐血者谋杀的。”绯樱曦正色,“当然这件事还是蹊跷……”后面半句她只小声地说出,正好与一辆狂按喇叭的大货车错车,上官旻并没有听到,也没有反应。绯樱曦问:“你知道逐血者?”
“类似于吸血鬼猎人的组织吧?”上官旻靠着多年二次元和中二病积累的知识当然能猜出所谓逐血者的含义,这都是烂俗的桥段啦,如果不是眼前活生生的绯樱曦亲口告诉她,而是在一本小说上看到,那她基本就可以确定这作者没啥前途了,设定都想不到新鲜的。
“对。”绯樱曦不说话了,扭头看向车窗外。他们已经行驶到高速路了,四周的行道树郁郁葱葱,向外生长的树枝经过精心的修建,看上去像是在向行驶的车辆招手,当你驶来时它们向你招手欢迎你的到来,当你离去的时候它们招手为你送行,但不论你是来或者去,它们都站在那里,无论经历多少离别或相逢它们也不会动情。
有感情的只有车上的人。
“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豪掷千金把当地富商吓了个够呛的蓝田彻对着电话那头说,声音隐有怒意,“你既然在琼芦为什么不确保把补位始祖接回家族?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急不躁,像玉石般温润,“对不起哥哥,瞒着你是我的不对,但是直接迎接其回家族实在过于冒进啊。”
“继续。”蓝田彻灌了一口水。
“因为没人能说这位补位始祖是我们蓝田家的族人,她在血脉觉醒前不过是个普通人类,对血族之事一无所知,万一她本身不愿意加入我们家呢?始祖交迭这件事是我们血族历史从未出现的情况,橘川家完全有可能那这个不确定的因素来为难我们,甚至导致两大家族冲突。即便橘川家默认,堂堂蓝田家这样抢人,不也是落人口实有损声誉吗?”
“好了你说实在的吧,你我都明白你刚刚说的都不足以成为我放弃我的想法的理由,补位始祖对我们家的重要性决定了不是这点风险就能让我们放弃的直接迎回她的想法的。”蓝田彻靠在汽车座椅上,露出一丝疲倦,“还有,如果仅仅是因为你说的那些,也不可能成为你违逆我的理由。”
电话那头的蓝田未顿了几秒,最终决定老实交代,他与哥哥相伴百年,自己的性子哥哥再清楚不过:“是绯樱大人的示意。她说不能看到我们决定一位对血族世界一无所知的小姑娘的归属,并且说应该给她一段缓冲时间,让她充分了解血族之后,在决定是否继承蓝田之名。所以……”
蓝田彻苦笑,抓着自己的头发:“所以就把她接到学院那边去了?绯樱大人把曦交给你而不是我果然是有原因的啊,还没过门你就有上门女婿的觉悟了,一切都听岳母大人的啊?你已经做好改名绯樱未的准备了吗?”
“不是,哥哥你听我说,是因为一旦绯樱大人插手此事,那么形式会更复杂啊。”听得出蓝田未有些着急了,语速都加快了不少。
“开玩笑的,我懂。绯樱大人是影响天平平衡的那枚最重要的砝码,绝不可交恶,你做的很对。”蓝田彻对弟弟的反应十分满意,笑得像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她是不是住你那里?”
“我拜托曦将她直接送到我管辖的区域了,绯樱大人并没有对细节有所要求。”
“那就还好,我认为绯樱大人主要还是不想让我们家和橘川家的最高决策层碰撞,那样的确可能造成内乱,所以将补位始祖的归属交由你们几个小辈决出了。”蓝田未和弟弟交代了几句,挂掉电话,对司机说:“立刻安排去学院的飞机。”
与此同时中国上海
威严得像一头老狮子一样橘川煜此刻的心情算不上多好,他派出已经等在琼芦的手下去接那名补位者,手下的车车刚刚停在上官旻家小区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一辆香槟色的凯迪拉克缓缓驶出,一看车牌吓了一跳,那是绯樱家的大小姐绯樱曦的车,再看车内,一袭白色校服的绯樱曦正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有说有笑。被这一幕深深震撼的手下急忙摸出手机给远在上海的家主打电话请示下一步的行动指示,电话那头的家主大人听完他们的报告,沉默半响,最后只说了一个撤字就把电话挂断了。一头雾水的手下也只好原路返回。
“绯樱啊绯樱,你要做什么?”橘川煜自言自语,他深知绯樱曦的所有举动的背后都有她的母亲,那位在始祖中都地位颇高隐隐压了其他始祖一头的绯樱家家主的示意。这时车上的家族后辈恭敬地把手机递给他,上面有显示有一条短信进入,而联系人备注孤零零地显示着两个字:绯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