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墙外一阵喧嚣声,亭下的人小跑过来禀明原由:“见过小姐、沈公子,后门不知打哪儿来了个穷酸的书生,说是钱财被偷儿顺了去,二管家使人送了他半吊钱也不要,说什么在羞辱他。”
“倒是个有骨气的,”沈曼说,“既然如此,那取些笔墨过来,让他书生在门房内无论是写字还是作画,府里人看了满意,会将字画买下。”
“是,小姐。”
沈池正愁怎么开解苏曼,听闻此话,忽然想到一个主意,说:“不如在下画一幅苏老太太的画像,给小姐当作凭吊如何?”
苏曼点头,命人奉上笔墨纸砚,由自己口述,沈池作画。不多时,那画跃然于纸上。大榕树下,一位头发花白,衣衫满是补丁的老婆婆,摇着蒲扇,她腿上趴了个粉色衣裳的小姑娘,歪着脑袋,笑意盈盈。
苏曼鼻尖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下人接过宣纸,沈池手足无措的掏出手帕,递过去说:“我可是罪过大了,本想逗姑娘舒展心情,最后还惹得姑娘掉眼泪,这可怎么办?伯父知道后定会怪罪于我。”
苏曼见他抓耳挠腮的模样,噗嗤一笑,正巧那书生的画也送过来了。
二人展开一看,高山流水,松柏挺立,方寸之间容纳了万千世界。沈池叹道:“好功底,那书生心中容纳万千,此番赶考必然拔得头筹。”
苏曼瞧了一眼便走开,说:“我倒是瞧不出什么,只觉得还没有公子的字画好,既然公子说好,那让人从管家支十两银子,画留下,钱送给他罢。”
半盏茶的功夫,小丫鬟过来,奉上五两银子道:“那书生好生奇怪,说什么画不值这么多银钱,五两也多了,自己借五两,高中之后回来感谢咱们老爷。”
凤凰坐在房梁上,摇了两下笼子,说:“看见了吧,现在苏曼可对小胖子死心塌地呢,你瞧瞧多般配啊。”
云灵子凉凉的来了一句:“那书生有问题。”
凤凰顿住,她只是看着苏曼,那女孩十三四岁,娇俏年华,银白腰带束在宽大的衣衫上越发显得纤柔怜爱。沈池涨红了脸,说些市井上的小说与她听。逗得沈曼眼眸泪光隐隐,又忍不住的笑,青葱玉指扣在月色的手帕掩住菱唇,就如同这三月里含苞欲放的桃花朵儿,羞涩昂然。
“凤凰,赶快放了我,”云灵子焦急起来。
“怕死了?”凤凰将目光移向他,嗤笑道。
“我的元神久不归位,师傅正在施法追踪,你若不想被打散,赶紧放了我。”
凤凰明显感觉到有一股纯阳道法升至上方轰炸,化作无数光点散落四方游荡。狡黠一笑甩着笼子,说:“好哇,放你没问题。”
太一真人找到他不争气的徒弟的时候,却发现是挂在纸鸢上,摇摇晃晃。气得吹胡子瞪眼直骂他大意,连个精怪都摆不平。
云灵子没敢告诉师傅自个遇上的就是上次旁敲侧击得出来的灵,只觉得凤凰无比可怜,倘若被师傅得知,不被灭也会被捉回去好生研究,便撒了个谎说道是精怪。
沈池与苏曼的婚礼终究也没多大影响,只道是两人年龄偏小,再过个三年也无妨,而这三年一过,也正巧到了苏大人的考评时间。
南城靠近官马道,地段繁华,先天条件在此,苏大人的考评也差不到哪儿去。可偏生被贬为从六品,令人措手不及,且新任知县即将走马上任。
沈老爷用尽商社里的人脉,探出原来是有人参了一本南城知县官商勾结。用词险恶至极,本想直接把人拉下马,但上面高层官员谅在并无大作,故而官降一品。
夏蝉扰人心烦,树叶纹丝不动,热得人胸口直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