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府的大堂之上,符彦卿客客气气地请李从衍就座后,自己便在其身旁坐下,同时命令下人赶紧给李从衍看茶。
符彦卿同李从衍闲聊了许多,不但向李从衍询问从洛阳离去后至今的生活如何,其中他详细地向其询问了郭威是如何赏何识放过符敏的经过,当其得知郭威收符敏为义女时,他的面色改善了许多。之后符彦卿向他讲述了自己这些年来所经历的种种事件,二人相聊甚欢。
不一会,符彦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对了,郑王殿下,当年您与夏将军离开洛阳之日恰巧是末帝于玄武楼上****之时。当时你们是否有留意到传国玉玺的下落?毕竟自从末帝****之后,传国玉玺便至今不知所踪。”
“传国玉玺?我倒是有一点点印象,只记得在小的时候有在父皇以及皇兄的御书房里见过,我记得玉玺有缺了一角,那一角上镶着金子。”李从衍侧着脑袋思索了一下,脑中勉强浮现出一些幼年时的记忆。
“没错没错,那个就是传国玉玺!您最后见到是什么时候,难不成玉玺其实是被你们带走了?”见到李从衍回忆起玉玺的样子,符彦卿面色微微一变,双眼紧盯李从衍连忙询问道。
李从衍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我最后一次当然是在御书房里见到的啦,此乃皇兄贴身之物,怎么可能会在我们手里嘛。这些年来我休说是见到玉玺,这两个字就连听都没听到过呢!”李从衍神情态度极为自然,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撒谎。
符彦卿将信将疑道:“这样啊。请恕老夫多嘴,他日郑王您若是有幸见到甚至得到玉玺时,老夫劝您还是将其上交给朝廷,届时朝廷定会重赏,若是心生杂念企图留下来有所希冀,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毕竟现在人心不古,唐朝也已经灭亡了好些年,仅凭一个玉玺是很难成就什么大事的。您是明宗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我不愿看到您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你若什么时候有玉玺的消息,可以立即来找老夫,老夫定会竭力帮忙。”
闻言,李从衍向符彦卿抱拳道:“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行谢过符大人啦!”
符彦卿摆了摆手道:“这是哪里的话。对了,若是老夫没有记错的话,郑王您如今已有弱冠之年了吧,不知道郑王您是否有娶妻生子?”
“额——在下尚未娶亲。”听闻符彦卿问及自己的婚事,李从衍先是一愣,随即开口回道。李从衍在心中琢磨符彦卿问自己这个问题是否有什么深意,难不成对方有意将女儿许配给自己?他顿时意识到符彦卿对自己态度还算不错,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一介布衣而冷落自己,此时或许是向他提亲的好时机。
李从衍心中一动,刚要开口向符彦卿婉言提亲,只见符彦卿抢先发话道:“是吗?老夫恰巧有女儿待字闺中,老夫自认其品貌皆可,不知郑王殿下您可否不嫌弃取之为妻呢?”
李从衍没料到符彦卿竟会主动提出将女儿许配给自己,当下大喜过望抱拳道:“晚辈多谢符大人抬爱肯将令爱下嫁于我,岂有拒绝之理。”
符彦卿见李从衍点头答应,笑着纠正道:“哪是下嫁,明明是高攀呢!还有,算起辈分来明宗与先父同为武皇义子,皆为河东十三太保,你我实际上乃是同辈呢!老夫今日将女儿许配与你成为你的老丈人实际上倒是占了你的便宜呢,呵呵呵!”
“诶,符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李从衍有些不好意思道。
“怎么你现在还叫我符大人?”符彦卿见李从衍未改口,含着笑反问道。
“啊,小婿见过岳父大人!”李从衍闻言立马反应过来,恭谦地对符彦卿拱手道。
符彦卿捋着斑白的长须,看着李从衍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符夫人带着符敏走入了大厅。此时的符敏已经换了一身新装扮,她穿上了绸缎,戴上了首饰,脸上也涂上了胭脂水粉,相当光彩照人,俨然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符敏上前分别向父亲和李从衍行了一个礼,便同母亲一道在一旁坐了下来。
二人坐下后,符夫人首先露出了笑颜向符彦卿开口道:“老爷,此次敏儿大难不死,从河中平安无恙地返回,我们都为之庆幸不已。不过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敏儿正值豆蔻年华,如今确守了寡。她今后的日子还长,为了她的幸福着想,我们是不是该再给她找个人好人家好让其安度此生啊?”说完,符夫人将头撇向李从衍,若有深意地看了李从衍一眼。
李从衍目光与之对视,当即明白符夫人有意将女儿许配给自己,心中颇为欣喜。没想到符敏父母二人全都有意将女儿许配给自己,这样一来,自己跟符敏的婚事完全不存在阻碍了。
谁知符彦卿脸色一沉,眉头一皱,厉声道:“给敏儿再寻夫家?这怎么行呢!敏儿乃是有罪之身,虽然郭公宽宏大量不予计较,将其送还,那是希望我们对其好好约束管教。我们怎么可以将其许配给他人呢?她身份特殊,若是再次为其挑选的夫家稍有半点不适,一旦引来半点流言蜚语,说不准我们家就会大祸临头了!依我之见,敏儿独自脱死于兵刃之间,已经是受到上天赐予的莫大的幸运,我们还是将敏儿送往尼姑庵中,让她削发为尼,以后与青灯古佛相伴为好。”
此话一出,不仅是符敏和其母亲二人,就连坐在咫尺的李从衍都听得目瞪口呆。他们实在没想出符彦卿竟会说出这样的想法。
“老爷,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竟然说要送敏儿去当尼姑?”符夫人睁大双眼,伸手指着符彦卿,用颤抖的声音,激动地说道。符敏则被父亲的话深深震惊,张着嘴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李从衍也是愣了好一会,才惊声问道:“符大人,您刚才可是说了要将敏儿许配给我的,怎么你转眼就反悔了呢?”
听到李从衍的问话,符彦卿却露出了惊异的表情:“我何时有说过将敏儿许配与你,我之前所说的乃是我的二女儿金环啊!”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