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人,我们并不知晓普贤寺的管账和尚竟是这样的为人,小的们误上了他的当,还请大人恕罪。”李从衍对史弘肇完完整整地讲述了普贤寺管账和尚的罪业,抓他的那几个将士连忙作出一副震惊的模样跪在地上向堂上的史弘肇解释求饶。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么?”史弘肇轻哼一声,大手压着李从衍掏出来的罪状,面色冰冷地看着堂下跪着的将士。
史弘肇开口道:“官僧勾结的勾当我虽然也曾听说过,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你们竟敢如此无法无天!和尚强逼民女,官兵诬陷谋反,你们还有没有把我这个侍卫军指挥使放在眼里!来人,把他们几个给我拖下去斩了!”
“史大人饶命啊!”李从衍身旁的军士不住地跪地求饶,头磕得如同捣蒜一般,可是史弘肇面色丝毫不改,军令如山,怎可随便更改。十数名身着铠甲的军士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他们几个地领子将他们拖了下去,其中领头抓捕李从衍的军官此时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裤裆湿了一大片。
史弘肇还下令让人去普贤寺乱棍打死那个欺占人女,诬陷他人的淫僧。李从衍心中暗暗想道:“看来这个史大人算不上昏官嘛,至少他治军还是很严明的。”
事情真相大白后,史弘肇让李从衍站起身来,对他笑道:“李少侠行侠仗义,敢于打抱不平,老夫敬佩。老夫差点冤判这件案子还请你见谅,不嫌弃的话一起参加这场宴会吧。”
“史大人严重了,多谢史大人美意,那么在下却之不恭了。”李从衍恭敬地回道,找了个角落位子坐了下来。
柴荣转身对史弘肇说道:“不瞒史大人,其实这位李从衍公子是小侄的结义兄弟,小侄深知义弟为人,断不是谋反之人,因此才请史大人亲自审问还他一个清白。”
闻言,史弘肇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我还纳闷为什么你小子为什么对这件案子那么上心呢,原来你俩早就认识啊。”
“其实侄女也认识这位李公子,刚才故意激史公亲自审案,也是迫不得已。”见到柴荣坦白,一旁的符敏也将真相告诉史弘肇。
“你们两个啊,串通起来给我下套啊!”史弘肇笑着伸出手指指了指身旁的年轻男女,佯怒道。
“还望史大人(史公)见谅!”柴荣和符敏异口同声地向史弘肇请罪。
史弘肇摆了摆手道:“没事啦,你们两人虽然对我下套,但是毕竟也是助我少判一桩冤案,功大于过,我是不会怪罪你们的。”
二人:“谢史大人(史公)。”二人向史弘肇敬酒表示赔罪,史弘肇一饮而尽。
史弘肇随即有对柴荣说道:“你小子眼光不错,结义的兄弟是个敢于行侠仗义的汉子,我很欣赏。记得郭兄弟当年还是个士卒时,也敢于除暴安良,当街斗杀欺行霸市的恶屠。他虽犯杀人之罪,却也受到李继韬将军的赏识,当即将其释放。如今李少侠之所为跟当时的郭兄弟有的一比啊。”
“史大人言重了,在下哪敢跟郭大人比拟呢?”李从衍意识到史弘肇口中的郭兄弟应该是柴荣的姑父郭威将军连忙谦虚道。
“欸,这是哪里的话,我最欣赏你们这种有本事而且敢作敢当的年轻人了,男人嘛,就该有血性有担当!不像那些整日只知道满嘴之乎者也的书生,净说空话,结果连把刀都举不动,怎么保家卫国!”史弘肇说这番话时已有几分醉意,说道最后有几分诋毁读书人之意,在场的来宾中有不少是文人出身,听闻史弘肇的话后当下那些人心中便有所不快,只是碍于史弘肇的面子,他们只好陪笑称是。
晚宴过后,柴、李、符三人并排走出史府,身后跟着十来名护卫,一行人就这样吹着晚风行走在汴梁城的街道上。此时已经深夜,一轮圆月当空,月光倾洒,汴梁城的街头清晰可见。
柴荣首先开口道:“二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呢!”
李从衍一脸沮丧道:“大哥,小弟我已经够落魄了,你就别再取笑我啦!”
柴荣笑了笑,借着月光看了一眼李从衍布有伤痕的脸颊,关切地问道:“二弟,你的伤没事吧?”
“多谢大哥关心,只是一点皮肉小伤,不打紧。”
“那就好。”柴荣点头道。
李从衍看向位于自己另一侧的符敏,说道:“今天多谢符姑娘出手相救呢!”
符敏笑着答道:“大家都是朋友,谈什么谢不谢啊。而且之前李公子你还出手救过我呢,相比起来我今日只是用口,简单多了呢。”
“符姑娘你打算在汴梁城停留几日呢?”
“我跟护卫们昨日抵达汴梁,住在驿站里头。打算花一天时间补充物资,今日接到史公宴会的请帖,说要给我和柴大哥一同接风洗尘,我也就只好硬着头皮来赴宴了。我明日一早便启程出发西行前往河中。”
李从衍闻言有些失落道:“没想到才刚刚重逢便又要分别,以后不知何时才能与符姑娘再相见呢!”
柴荣说道:“符姑娘一到河中就要成亲,今后就不再是符姑娘,而是李夫人了。对了符姑娘,你还未来过郭府做客,现在已经夜深,你回驿站也不方便,要不今晚就在府上住一晚,明日一早我再派人送你到驿站可好?”
“既然这样,我就打扰贵府一晚了。”符敏同意了柴荣的提议。
柴荣接着对李从衍说道:“二弟,你待在京师期间就住在郭府吧,一来方便,二来为兄随时也能找你喝酒谈心。”
李从衍点头答应。然后他们闲聊着谈到了张永德郭静夫妇。柴荣得知张永德已经成婚时甚是惊讶,然后甚是惋惜自己居然没有喝到结义兄弟的喜酒。李从衍告诉两人张永德的妻子郭静其实是郭大人失散多年的女儿时,这次两人都惊住了。尤其是柴荣,人怔在原地,嘴巴张的大大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符敏一拍脑门道:“姓郭,又在太原军中为官,当时我怎么就没想到郭大人呢!幸好那时我没有收郭妹妹当丫鬟,不然我可就没脸见柴大哥和郭公了。”
柴荣呆站着过了好久才挤出一句话:“这个世界真的好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