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细雨蒙蒙。穿着破旧马褂,提着灯笼,敲着铜锣的打更老头走在空旷无人的大街上,用他那沙哑的喉咙发出刺耳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他的声音悠长,在大街上分外清晰。
忽的一下,一道红影闪过。老头怔了怔,抹了抹眼睛,见四周死寂,不由嘟囔了一声:“真是活见鬼了。”他咳了几声,继续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如意赌坊的后院。
十七站在窗前,看着屋外的细雨紧皱眉头。砰的一声,他下意识地回头,眼前便多了一个红衣女子。十七不由吃惊:“阿九!”
眼前的女子浑身湿漉,发丝凌乱,一改她平日里的从容,一副逃命回来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十七急忙上前,拿出帕子擦着九幽月的头发。九幽月抿唇,面色一寒,动了动唇:“司徒朔来了。”十七动作一僵,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会来!”十七大叫,失了仪态。
九幽月冷笑:“谁知道呢?阴魂不散的家伙!”她咬牙切齿,脸上却一片沉静。
“阿九……”十七担忧看她,有些不知所措。
“放心。”九幽月意识到了十七的不安,对他一笑,“虽然我们两个不怎么对头,但就目前来说我们谁也动不了谁。如果真要动手。”她的语气一冷,轻轻勾唇,“他也不是我的对手。”
“对了。”十七忆起了正事,看了看九幽月,“你不是去偷骊珠了么?怎么会碰上司徒朔的?”
一听十七这话,九幽月立马苦下了一张脸,面上有些愤愤不平,攥紧了拳头:“若不是为了摆脱那个假道士,我也不会用骊珠来救急!”
“救急?”十七眉头一跳,古怪看她,“你会是这种人么。?”这家伙可是贼抠的,会心甘情愿把到手的宝贝让出去?
十七这话一落,九幽月立马阴森森地盯着他看:“这种人?哪种人!”
“啊——阿九!别打脸!”……
幽兰殿。
苍白的手拿起鱼纹玉佩,有一下没一下地掂着。尔后,他看了看桌上的木盒,若有所思,将玉佩对准了木盒前云纹状的刻痕。灯光之下,烟雾忽起,鱼纹玉竟开始慢慢雾化,一点一点地融进了刻痕里。整个盒子开始发生了变化,一层又一层的幽紫色的鱼鳞像海潮一样涌动。他的眸子开始有了波澜。“这是……”
卡擦一声,木盒自起。耀眼的光芒倾泻一地,闪动这着奇异的光芒。他瞪眼,不是因为那光的绚烂,也不是因那木盒神奇,只因那盒中晶莹的玉珠。
“骊珠……果然是个惊喜呀……”他笑,眸色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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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扬着的是梨花,鲜红着的是血液,琉璃琴弦已断,那向来柔弱的少女却在此刻坚毅。“司徒朔。”她说,亦在笑,“我诅咒你爱而不得,众叛亲离!我诅咒你永生永世都与她势如水火!”
跳跃着的是冲天的大火,暗淡了的是威严的宫殿,少女扬剑,眸光冷如冰雪,声色亦冷:“司徒朔,你我之间恩断义绝!”
哐当一声,他睁眼,看见了青灰色的纱帐,侧眼,是侍婢慌乱的模样。他闭眼,心情有些不好:“拖下去杖毙。”侍婢猛地瞪大了双眼,一脸恐惧。“饶命呀!国师大人!”她大喊,却被面无表情的侍卫拖了下去。司徒朔看了看一旁破碎的花瓶,面色有些难看。
“真是扫兴呀……”他换了一个姿势继续坐着,低头却玩弄着腰带上的夜明珠,幽幽长叹,“小五,好不容易才梦见你的呀……”即使又是面对你那冷情的双眼。
司徒朔闭眼,身子轻颤,越颤越厉害,最后竟是笑了出来,眸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小五,你摆脱不了我的!”他的语气坚定,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