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等那钩蛇走后,伊祁墨殇看着九幽月走了过去用食指轻轻地沾了一点的粉末仔细地闻了一下,他修眉一蹙,出声一问。
九幽月没有立即回答,皱着眉头反复思考了一番:“有股草药味,但手感却像是石粉。”
“草药味?”伊祁墨殇疑惑,凑了过去,弯腰沾了点粉末自己嗅了一下,眉头一锁,“气味倒是不重,但有股腥味。”
闻言九幽月勾唇一笑:“鼻子倒是挺灵的,若是我没猜错这里面应该是加了蛇血草。”
“蛇血草?”慢腾腾挪过来的顾修一听这话猛地瞪大了眼睛,“这玩意不是早就灭绝了么?”
九幽月白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蛇血草虽在现世已经无迹可寻,但如果是千年前的鸾族可就不一定了。”
顾修一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忽的一白,看着那满地的粉末默默地退后了几步。
九幽月没有理他,让十七帮忙弄碎来了其他石像的一些部位,对比着钩蛇吃下的那些粉末,眉头锁得更深了。“看来不是所有的石像都是这个材质的。”九幽月叹气道,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玉瓶满满地装上。“你这是要干什么?”顾秀娥见状瞪大了眼睛。九幽月没说话,十七却是开口道:“阿九应该是想拿回去分析一下它的成分吧。”
“十七真聪明。”九幽月毫不犹豫地赞扬道,顺带给了顾修一个白眼。
顾修:“……”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见着顾修死性不改硬是要跑到九幽月面前受虐,伊祁墨殇不由有些头疼。他博唇轻抿,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蛇血草,顾名思义是用蛇血浇灌出的毒草。它一般生长在蛇群群葬的地方,靠着吸食尸体里的血液成长。蛇血草有着血红的外表,成熟之后颜色更是鲜艳。它虽是毒草但也有药用价值。一般来说蛇类是不会去食用蛇血草的,但若是以蛇血草为食的蛇类通常都是极为凶悍的存在。方才的那条钩蛇怕便是从小食用蛇血草的,怕是浑身上下都是剧毒,兽性估计也是更加强大的。
“你配置的粉末药效能有多久?”伊祁墨殇忽然问道,眸色深沉。
九幽月抬眼看他,似笑非笑:“这要看是哪一种药,对付的又是哪一种钩蛇了。”
“嗯?”伊祁墨殇蹙眉,有些疑惑九幽月这话的意思,“你还配置了其他药剂?”
“术业有专攻,我自然也得多做一手准备。”九幽月自信一笑。她笑靥如花,自有一股雍华雅致,令伊祁墨殇不由侧目,心中一叹,五公子这人还真是不负盛名,颜色无双呀。
顾修再次发表出自己对九幽月的不满,轻哼了一声,喃喃道:“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我们刚才不是差点就被抓了么!”
“那是你蠢!”九幽月还不客气地说道。
“你说什么!”顾修瞪大了眼,有些薄怒。
九幽月勾唇,唇角的弧度浅浅,似乎是在嘲笑顾修。顾修怒,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伊祁墨殇拦了下来。“顾修。”伊祁墨殇无奈开口,有些头疼于顾修对九幽月执着的偏见,“别忘了你答应过度婆婆的事。”
一听到度婆婆这三个字,顾修宛若泄了气的皮球一下没了火气,他抿唇有些不甘心地瞪了九幽月一眼,默默退回伊祁墨殇的身后。
“杜婆婆?”九幽月皱眉,留了个心眼。她敢肯定在此之前自己从未见过顾修这个人,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真不知道顾修对她敌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也许这个杜婆婆可以帮着她解开疑云。想到这里九幽月微微低头,眸中紫色轻浮。
“方才那钩蛇是从左边岔路出来的,我们便走右边,如何?”伊祁墨殇向九幽月询问道,一如既往的温润有礼。
九幽月唇角弯弯,笑意浅浅:“可以。”
得到九幽月的回答后,伊祁墨殇轻咳了几声,似乎有些不舒服却还是歉意地冲九幽月笑了笑,九幽月没说什么,径直走到了前面,进入了右边的岔路。十七有些好奇两人之间的互动,称职地跟上了九幽月,宛若她的影子一样守护在她的身边。
九幽月走了好长一段路,估摸着听不到伊祁墨殇那边的脚步声后果断地停了下来,漫不经心地研究起了脚下的石板。十七不明所以,见伊祁墨殇他们没有跟上来,问了九幽月一句:“阿九,你和那个叫顾修的有仇么?”怎么顾修老是针对阿九的?
闻言九幽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十七一愣,没有想到九幽月是这个回答,皱了皱眉头:“可是阿九,他对你成见很深,如果和他们通行,我怕……”
“十七,你想多了。”九幽月轻生一笑,顺手撩了撩自己耳边的长发,眸中精光一闪,“伊祁墨殇可不是普通人,分得清是非黑白,也懂得轻重缓急,就算以后真会和我动手,那也是以后,就现在而言,只要他还有理智可言就不会和我闹掰。”
十七一愣,木木地看着九幽月,那样子实在是呆萌。九幽月笑了笑,捏了捏他那水嫩的脸蛋,笑道:“好了。你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赶紧觉醒你的血脉,别的事就别操心了,毕竟我才是主子,十七你还是乖乖听我的比较好。”
“哦。”十七的脸被九幽月捏得变形,声音也有些变化,他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来时那长明灯照亮的路上。九幽月听到了浅浅的脚步声,快速收手摆回了原先的笑颜,看着从黑暗里慢慢出来的伊祁墨殇和顾修,勾了勾唇。
伊祁墨殇依旧是那病态的脸色,时不时低咳几声,见九幽月看来回之以淡淡一笑,很凉很凉的那种,没有任何温度。九幽月没说什么,从袖子掏出一个玉瓶丢给了伊祁墨殇,伊祁墨殇一把接过,看了九幽月一眼。
“这是亡魂散,若是遇上方才那样的钩蛇也许有用得着的地方。”九幽月说了一句,转身走向了长明灯深处。伊祁墨殇垂眸,收好了玉瓶,依旧低咳几声,跟了上去。他似乎并不怎么喜欢抢先,一路下来都是跟在九幽月的身后,保持着三步的距离,但九幽月知道他的站位很是巧妙,既可以第一时间反应攻击也可以快速逃脱,易攻易守,占足了便宜。九幽月倒不是计较这些,反正以她的性格也喜欢被人保护着,况且伊祁墨殇也是个识趣的,很有君子之风,遇上机关会出手帮忙,碰上危险也会帮上一把。
九幽月粗粗估计了一下自己和伊祁墨殇的实力,别看伊祁墨殇那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手脚却一点也不比九幽月差,若是真动起手来九幽月还真不敢说自己能占尽上风。只不过,九幽月默默地看了眼伊祁墨殇,后者察觉到了九幽月的目光,抬头对淡淡一笑,九幽月默,转回了头,继续自己的思考。要她来说伊祁墨殇比那什么太子顺眼多了,为什么他会是一个不受宠的病弱皇子呢?他的本事也不小,又怎么会甘心屈居与一个小小的幽兰殿呢?看样子,风清的这潭水还是比她想象中来得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