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树梢落到那红色锦袍上时,九幽月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她站了起来,青丝散落,彰显出女性的柔美。在她的身旁是一大片的血腥昭示着昨夜的杀戮,可在她的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腥味。
那些怪物似乎很恐惧阳光,在黎明到来之前快速撤回了地底。树林又恢复了它们出现之前的宁静,可空气中未曾散去的血腥味却告诉众人那不是一个梦。
九幽月摘了几个野果,凑合着过了一顿,然后坐在地发呆发了许久,随手摘了朵野花,默默地撕起了花瓣来。手指停在最后一片上,九幽月蓦地叹气,径直站了起来,随手把手里的花梗扔了:“算了,我还是去十七吧。反正到时候还是要一起进地宫的。”
几乎所有的禁地都是一个样子,包围在外的要么是诡异的树林,要么是一片的海域,而存放着每个上古氏族最重要宝藏的宫殿则在禁地的中心,或是一座地宫,或是荒岛上的宫殿。很显然鸾族这边是一座地地道道的宫殿,因为进来了太多不具有鸾族血统的外族人,守护着地宫的异兽被惊醒,向所有的人露出了它的獠牙。九幽月知道,这次的地宫之行必定是危险重重,十七还未觉醒血脉,进入地宫虽不至于成为异兽的重要目标却也十分危险。
九幽月拂袖,幽幽的香气随风飘散招来了一大群飞舞的彩色蝴蝶。她对着这群蝴蝶随手做了几个动作,蝴蝶们轻扑翅膀似乎是弄懂了九幽月的意思,齐刷刷地飞向了同一个地方,九幽月快步跟了上去。
十七这一路走来遭到的暗杀不比九幽月少,对付起来也着实有些吃力。此刻他正在小溪边清洗着自己的伤口,利索地上药。十七并不担心九幽月的安危,在他的印象中从来没有人有这个本事能够伤到九幽月的,他唯一担心的便是九幽月吃不吃得好,睡得又如何。自记事起,十七就一直很清楚他存在的目的便是为了照顾他的主子——九幽月。他是九幽月的管家,即便九幽月一直没把他当成一个下人来看待,十七心里却一直固执地把自己当成了九幽月的附属。至死的忠诚,这是他们一族不变的信念。
“你是……”溪水对面传来一个迟疑的声音,十七抬头,眸色一凝。眼前站立着两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一个蓝衣儒雅,一个红衣妖冶。蓝衣那位眉宇之间自有一股尊贵之气,苍白的面色昭示着他病弱,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卓尔不群,芝兰玉树,温雅的气质总是能够让人放下心底的戒备。红衣的那位却是活脱脱的狐狸精转世,百般风情,说不出的魔魅蚀骨,摄人心魄,那股妖媚气息简直颠覆了十七对男子的认识,跟魅皇殿下有的一拼。
十七迟疑了一下,试探一问:“十皇子?”
伊祁墨殇挑眉,轻笑:“正是本殿。你是五公子身边的那个?”
十七憨憨一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是我。”
“小家伙是和那黑心肝的失散了?”顾修凑了过来,戏谑地看着十七。
十七一愣,木木地说了句:“黑心肝的?”
“秦五那奸商不是黑心肝的又是什么!”顾修挑眉,懒洋洋地说道。
十七一下子就炸了,径直站了起来要和顾修理论:“我家公子哪里黑心了!你凭什么乱说!”
顾修看着气炸了的十七,眯了眯眼,轻笑一声,刚想说什么就感觉到了一股凛冽的杀气直直地冲着他来,他下意识地一闪,侧头一看,只见原地上蓦然出现了几根直立的松针。松针!顾修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多深的内力才能够把松针当成银针来使呀!
“顾小修,急着投胎呀~”懒洋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顾修抬头,只见那树林深处走出了一抹炽热的红色。和顾修那妖冶的红色不同,这抹红色是尊贵而又高傲的,既有着火的炽热又有着雪的冰寒,那颠倒众生的绝色之颜不是倾城便是倾国。即便早已知道“秦五”这厮美得不像是人,可是每每见面顾修还是会被惊艳到一次。
听到九幽月对自己的称呼,顾修一愣,面色一黑,咬牙切齿道:“秦五,我叫顾修!”
“哦,顾小修。”九幽月懒洋洋道。
顾修:“……”
“十七,有没有被那个没心眼的家伙欺负呀。”九幽月看了看十七,目光在他的伤口上飘了过去。
“没心眼的?”十七木了木,瞥了眼面色青黑的顾修,转头一笑,“没有。”
顾修见状切了一声,嘀咕了一句:“一个小屁孩,一个娘娘腔,还真是绝配呀!”
闻言九幽月面色顿时一冷,眼刀子毫不留情地丢向了顾修:“总比你这个人妖好!”
“你!”顾修气炸,撸起袖子要和九幽月干架。
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的伊祁墨殇很是无语地将顾修拦了下来,对着九幽月温和一笑:“看来五公子这几日很是悠闲呀。”
“那是自然。”九幽月笑了笑,意味不明地看了看顾修和伊祁墨殇,“十皇子不也悠然自得得很么!”
伊祁墨殇勾唇,笑不及眼底:“悠然自得说不上,顶多只是自保罢了。”
九幽月抿唇,一笑了之。
“我们合作如何?”九幽月忽然说道。
“哦?”
九幽月抿唇,讽刺一笑:“你觉得现在在禁地里除了我们这几个还有不是惠帝的人么?”
伊祁墨殇抬眼,低声轻笑:“这倒是真的。看样子你我也只有合作了。”
九幽月勾唇,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