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重雪国。
飞溅的鲜血染红白雪,纷纷扬扬的雪花遮掩了所有的罪孽,寒冷的剑芒一闪而过。血,随雪飞扬。猩红的眼睛是阴鸷的笑意,他伸出舌头舔舐着自己的下唇,仰头,是那湛蓝深远的天空。
他笑了笑,眉眼之间竟是异样的熟悉,在他的身后,白骨累累消散。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的风清京城内,软塌上的少年猛地睁眼,那刹那之间闪过的幽幽紫光像是紫罗兰一样魅惑。九幽月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心房,眸色一暗。“真是不好的感觉呀~”她低吟,眸色泛冷。
她低头,眸中闪过了潋滟的紫色,瑰丽而又哀伤,有那么一瞬间,是雪的苍白。九幽月侧过了头,看了看一旁摆放着的书籍,微微垂眼,顺手抄了一本,慢悠悠地看了起来。
她今日是一身浅紫色长衫,外罩金镶边公子袍,青丝未束,散落一旁,有着令人窒息的绝代魅惑。九幽月是天生的衣架子,不管穿什么都是好看得很。虽是女子,她却更爱男装,每一套都能叫她穿出风华绝代的韵味。
温热着的香茗,小巧玲珑的糕点,精美优雅的瓶中插花以及那悠悠燃烧着的香炉,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高雅,赏心悦目。十七进来时便是这样的一幕,他微微愣了一下,而后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可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了九幽月那特有的慵懒的声音。
“十七,做贼呢?”
十七脚步一顿,面上浮现了一丝的无可奈何,他索性大步走了过去凑到了九幽月的面前,对着她笑了一下:“阿九。”
九幽月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看书。“有事?”她问。
“玲珑和剪瞳来了。”十七笑了,看样子很是开心。
九幽月手一顿,放下了书。她抬眼,眸中浮现了一丝的笑意:“那正好。我还在想她们两要拖到什么时候才给我赶来。”
“她们两个现在正在大厅里等着,你要见她们么?”十七好奇一问。
“不了。”九幽月摇了摇头,“玲珑擅长易容,你让她和锦娘一起解决白莲教那事,至于剪瞳,这段时日让她先适应一下风清这边的事情,毕竟等进了禁地,还得靠她现在外面撑着。”
“嗯。”十七应了一声,看了看九幽月,“对了,阿九,蜘蛛巷那个恢复得不错,我已经让他着手画禁地的机关图了,估计很快就可以完成了。”
说起蜘蛛巷那个,渊源倒是有些深了。也是那小子运气好,赶上了九幽月没事找事出门做贼,顺手把他捞了过来,再顺手扔给了隐居在蜘蛛巷里的“五叔叔”。九幽月捡他时也多想,十七却是留了心眼,将那人好好查了一遍,谁知一这查那小子的身份却是不简单的!他祖上和鸾族倒是有些关系,帮着设计了不少的机关,也亏得他祖上不知哪根脑筋搭错了将那机关的设计给当做传家宝传了下来。起先十七想逼着他画下这机关设计图,可没想到这小子不仅是个闷葫芦更是个没脑子的,软硬不吃。
九幽月心血来潮,打了赵家那颗上古骊珠的主意,忽然发现这赵卓新纳的小妾竟是那小子的心上人。借着这层关系九幽月把那姑娘给“偷”了出来,那小子很是识趣地给了她这份机关设计图。
“虽然有了这份机关图,但是鸾族擅长的还是幻术。十七。”九幽月侧头看他,眯了眯眸子,“你的血脉还没有激发出来,这次去鸾族禁地对你来说是福也是祸。”
十七微微抿唇,低下了头;“我知道。阿九。”
他知道,没有完全激发血脉的自己对于九幽月来说无疑不是一个累赘,但血脉的激发却是需要生死一线的爆发。在天重他曾试过一次,但却失败了。对此,祭祀神殿给出的解释是,天重禁地龙气太重并不适合他的体质,而风清的鸾族禁地也许是他的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