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紫色的身影在深夜寂静的大街上游荡。路边的小摊大都已经收了,只剩街尾一个卖馄钝的小摊子,那扑鼻的香味很是诱人,九幽月摸了摸肚子有些饥肠辘辘。她想了想很是欢快地跑了过去。
摆摊的是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妇,两鬓斑白,穿的是农家自制的粗布麻衣,简单却也干净。他们只有一口小锅,中间用铁皮隔开,一边煮骨头,一边开着锅,随时有人买,可随时煮。夫妻二人一个掌勺,一个打下手,即便是小本生意也乐在其中。
夜色已深,摊位上也几乎没什么人了。九幽月走过去时,老婆婆正弯腰擦拭着桌子,老公公则是在锅前默默地洗刷着碗筷。“婆婆,来碗馄饨。”九幽月喊了一声,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好勒!”老公公闻声擦了擦自己的双手,掀开锅盖,在热气氤氲中把一旁做好的馄饨下锅。
九幽月往那边看了看,那锅里放着一只鸡架子,那煮馄饨的汤也是黄黄的,闻着便是令人食欲大开。九幽月心里馋得慌,拿着粗劣的木筷子转了半天,眼巴巴地盯着那锅看。老婆婆见了九幽月那样子笑了一下:“这位小公子怕是饿坏了吧?别急,这馄饨很快就可以出锅了。”
九幽月扭头,看着那满是沧桑的老婆婆勾唇一笑:“这也是婆婆你家的馄饨够香,把我这馋虫都引了出来,婆婆你待会可得给我盛一大碗呀!”
“好勒!”老婆婆咧嘴一笑,很是和蔼。她本想着这些公子哥大都是不愿意来她这小摊子上的,九幽月坐下的那一刻她也是有些战战兢兢的,却没成想九幽月竟是这样的好脾气,老婆婆的心中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馄饨很快就上来了,满满的一大碗。浓醇的鸡汤香气扑鼻,点点的葱花也是分外的讨喜。九幽月顾不得烫,急急忙忙往嘴里塞了一个馄饨。馄饨是精肉做的,不加一点葱菜,点了一点的香油,吃到嘴里也是别样的温馨。九幽月爱吃辣,别加了一大勺的辣椒,她边喘气边吃馄饨,那副样子看的老婆婆乐呵呵的。
“慢点吃,小心烫。”老婆婆说道。
九幽月嗯了几声,吃的速度却丝毫不慢。平心而论,这馄饨确实好吃,比起那些玉盘珍馐,这平淡无奇的馄饨更有一种温暖。九幽月一口气吃了三大碗,出了一身的汗。可她即使出汗也是依旧的月朗风清,钟神毓秀。九幽月放下了碗筷,慢悠悠地取出一方丝帕擦拭唇角,耳畔却传来了一个惊喜的声音。
“五公子?!”
九幽月手一顿,侧头一看,眸子一眯:“你是……”她想了一下,继续说道:“俞青。”
从街角走来的是一名穿着青色长衫的文雅公子,他的相貌很淡,淡到几乎令人遗忘的地步,可又却令人无法遗忘,一眼便记住了他的气质。
俞青看着九幽月面前的大碗,眸色一深:“五公子这是在吃夜宵么?”
“嗯。”九幽月应的淡淡,开始掏钱。
俞青看了看那粗制的桌椅,眉头都不皱一下,径直坐到了九幽月的旁边。
九幽月停手,瞥了他一眼,那目光很是冰凉。
“雪国一别,俞青与五公子倒是有多年未见了,今日一看,五公子还是这样的风华绝代呀。”俞青笑道。
九幽月没说话,一个劲地在找钱。这馄饨的价钱说贵不贵,总共合起来也就三十枚铜板,可是这铜板却正是就九幽月最缺少的。九幽月无奈,早知道去明月居的时候就不该把铜板拿出来,现在好了全是银子金子的。倒不是九幽月小气,只是她知道她若是把一大锭银子给了那对老夫妇他们铁定也是不会收的。想着想着九幽月默默地瞄了一眼正在整理桌椅的老婆婆和在锅前依旧发呆的老公公,当机立断取出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起身立马就遁了,完全没有顾及身边还有俞青的在场。
俞青一愣,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老婆婆听到声响,扭头一看,一下子呆住了,眼眶不由有些湿润。她立马将那锭银子藏好,招呼着老伴赶紧收摊。有些耳聋的老伴有些木讷,总是慢上两拍,好在手脚倒还利索一下子就收拾好了东西。夫妻二人很快就回了家。
而这边九幽月却是停下了脚步,看了看身后的俞青。
“俞青,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