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剔透的玉珠在半空飞转,绕过了紫色瑰丽的长发,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在这光芒之下,紫色一寸一寸黯淡,显露出了黑夜的深沉。纤细的玉手拂过长发,只一瞬青丝乌黑。她抬眼,是星辰的光芒。
“看来你的血脉已经压制下去了。”站在一旁的青衣男子欣喜道。
九幽月垂眼,从玉床上起来,藏青色的长袍拂过床沿。“有事?”她不知从哪里拿出根白色丝带系起了长发,目光沉静如水,无波无澜。
“李三来找你,让你救一下他妹妹。”十七温声道。
“救他妹妹?”九幽月有些讶异,“他妹妹还没死?”
十七:“……”什么叫还没死?阿九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他抿唇,咳了一声:“好歹那女人和蜘蛛巷有些关糸,出一下手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殒失”
九幽月抬眼,斜睨了他一眼:“可我早就动手了。”
嗯?十七不由疑惑,九幽月却浅浅一笑,没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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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尚书府。
浓浓的中药味笼罩了整个院子,路过的婢女们皆是一脸的嫌弃,以袖捂面匆匆走过。池子里是日渐凋零的荷花,残红惨绿,一派萧瑟,怕是没有人会想到这个萧条的院子住的竟是曾经尚书府最受宠的姨娘。
都说女人如衣物,赵卓换衣服的速度绝对是极快的,李媚儿从入府至今也就三四个月的时间,可就在这三四个月的时间里她却已品尽了人情的冷暖。
她躺在铺有旧被褥的大床上,双目移向了积了一层灰的窗台上,眼里满是空洞。她面色灰白,双目无力,满是病态,身体异常虚弱。可是,茶壶中的水是隔夜的,盖的被子也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破被子,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连个侍奉的丫鬟也没有。
想她刚进府时,住的是宽敞的大屋,吃穿用度何曾少过,身边嘘寒问暖之人也是不少。可是人心易变,赵卓丢了骊珠之后变得越发暴躁,她本就是赵卓强抢来的,对他又怎会千依百顺!赵卓对她也只是ㄧ时兴趣,不久便又抬了个姨娘。李媚儿失宠了,她的生活一下子就变得彻底。出身贫寒的她倒也安然,她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出了这牢笼,只想本本分分地聊度余生。
只是赵卓很快发现了鱼纹玉的事情,盛怒之下,他打了她二十大板。赵卓也只是迁怒,他并不知李媚儿确实与这事有关,他只当李媚儿是个泻火的工具。二十大板下来,李媚儿很快就病倒了。
没有婢女照顾,也没有钱财买药,李媚儿只能把自己的首饰当了换些银钱买药,可这点钱对她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李三偷溜进来看她,接济她点银钱,开口说要救她出去。李媚儿笑了笑,她早已心如死灰,出不出去也都是一个样,只是可惜负了他人一片深情。
躺在病床上她想得最多还是她身为卖唱女的日子。她没读过书,却听过说书人讲的东西,多多少少认得些字。她喜欢的那个人呀,虽是蜘蛛巷里的穷小子但对她很好,他力气大,会帮她劈柴挑水,他的手上满是茧子,吃得了苦。从她认识他起,他一直在服药,她哥哥看不惯的就是这一点,说他是个病痨子。她被抢时,他急红了眼,一个劲得打人,可最后却被打折了腿。
想来想去,这辈子她最对不起的似乎就是他了。只是可惜,她没法还了。
想着想着,她的面上流下了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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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清楚了么?”破旧的茅草屋里,少年紫衣潋滟,清雅如竹,语气里满是诱惑,“若是你肯帮我,我便帮你救出你的心上人。”
“此话当真?”回应他的是有些沙哑的刺耳男音。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少年笑道。
男子沉默半响,应了一句:“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