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王府。
“太医,皇兄的伤势如何?”已经换回女装的平阳公主忐忑不安地问道。
太医捋了捋他那花白的胡子,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看了看优雅端庄的平阳,心下不由感叹不愧是皇家的公主,瞧这通身的气质可真是贵不可言呀!
只见平阳着一袭天蓝色的束腰长裙,长发垂肩,用一根水蓝的发带束好,轻挽梅花玉簪,簪尖垂坠细如水珠,微晃一下便是缥缈雨意,像是那初绽的淡梅,未见奢华却见恬静温婉,那满是郁结的眉目令人徒生爱怜。
太医感慨完了平阳的气质后,开口道:“王爷的伤势已无大碍,只需再服几贴药便可痊愈。”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夏王身上。
夏王伊祁墨寒坐在上位,一身墨色蟒袍,发束紫玉之冠,腰佩玲珑之玉,身形伟岸,丰神俊秀,若是忽略他脸上那纵横的青紫毒斑必是一个翩翩俊公子。闻言,他也只是冰冷地看了眼太医没有过多的言语。
“可皇兄身上的毒……”平阳公主轻咬下唇,有些担忧。
“这……”太医犹豫了一下,支吾其词,“恕微臣无能无法替王爷分忧。”
“什么!”站在伊祁墨寒身旁的蓝衣小厮雾雨气鼓了一张脸,握紧了拳头作势要与老太医掐架。就连平阳公主也是面上一急:“不是说找到了蛇腥草就可以解毒的么!”
老太医眉头一跳,慌忙跪地。“微臣无能,只能用蛇腥草压制王爷身上的毒性。但若要解这蛊毒,必需天重冰蚕。”
天重之地乃是上万年前各氏族血脉汇聚之地,即使血脉传承被毁,天重境内仍存在微薄的血脉之人。天重月皇管辖的三国境内有一寒渊,曾是巫师一脉聚集之地。天地育灵,产生冰晶,冰晶存在之地常有冰蚕出没。冰蚕本身便是世间难得的珍宝,能吸百毒,因与巫师渊源颇深也成为解毒的必要工具。
“天重冰蚕!”雾雨一愣,继而冷哼一声,“你说的倒是轻巧!谁不知这冰蚕可是天重至宝,有价无市。”
“虽说冰蚕难得,但眼下却是有机会得到的。”伊祁墨寒身侧的一个青衣书生忽然开口。
“此话当真!”平阳面露喜色。
“俞先生,你在开玩笑吧!”雾雨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信
俞青没有理会雾雨,转头看向了伊祁墨寒。“五公子出于天重,与天重月皇关系匪浅。而寒渊乃是由月皇掌管,按理来说,五公子的手中也应有冰蚕。”
天重十国,分别由天重帝君的五个儿女及心腹掌管,而十国之内,月皇已拥三国,足可见天重帝君对她的宠爱。
伊祁墨寒沉默,似乎有些犹豫。一旁的雾雨却撇了撇嘴,没了好气:“说得倒是轻巧,可就那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怎会将冰蚕给我们?”平阳默默地看了眼伊祁墨寒,没有吭声。
诚然,商场上的九幽月只进不出,别人若是拿去她一两银子,她必叫人千倍奉还。便是这样睚眦必报的行为让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铁公鸡。也因此,十七才会诧异九幽月竟会将上古骊珠拱手相让。
俞青却不以为意,继续说到:“五公子与天重皇室关系颇深,于公于私,他也不会与王爷交恶。五公子若真是明理之人,冰蚕一事定有转机。”
伊祁墨寒抿唇,若有所思:“依先生之见,本王还必须去见他一面喽。”
“正是。”俞青道。
伊祁墨寒不由苦笑:“本王与他素未蒙面,也无交情可言,贸然上门恐有不便呀。”
“五公子曾出手救过平阳,平阳也应诺了他一株千年白仙子。皇兄若是不便,平阳愿意一试。”平阳见状,急忙开口。
“哦?”伊祁墨寒微微讶异,不满地蹙了一下眉头,“平阳,你可是女子,怎能随意上门去见陌生公子!”
“可是,皇兄,我……”平阳抿唇,面色微红,有些无措。
俞青看了眼平阳,若有所思:“秦五这人在下也听说过一些。虽说他在商场上的手段过于狠厉,但他也是个正人君子,只不过公主殿下若是去见他,可要小心一点。”
“小心什么?”平阳不解。
俞青低头,深沉了眸子,一字一顿道:“那人天生就是个妖孽呀!”那样的容貌每见一次都会令人神魂颠倒,失了理智。
伊祁墨寒怔住,有些不敢相信。要知俞青虽是他的手下,但来历却是不同寻常,什么样的美女他不曾见过,如今却对一名男子冠以妖孽之称,那这男子该是有怎样的惑世容颜。
而被冠妖孽之名的那位此刻却是慵懒地躺在紫楠木软榻上,身下垫着的是纯白无杂的虎皮,穿着的是重紫色的流纹男式锦袍,一头青丝如瀑般宣泄着它的柔顺与光亮,如画的眉眼似是被水墨精心勾勒过的一样,清丽脱俗之余流动着妖娆魅惑,红唇轻抿,是那世间最美的红色在刹那烟花般绽放。
她垂眸,一笑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