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鲸分玉溜,劫烬隐平沙。柳影冰无叶,梅心冻有花。
寒野凝朝雾,霜天散夕霞。欢情犹未极,落景遽西斜。
——《冬日临昆明池》
柳影梅心其实是九幽月最喜欢的招式,也是天重御剑术中使得最好的招式。就连教她的师父也不得不承认九幽月在这方面的天赋异禀。柳影梅心似乎专门便是为九幽月而生的。明皇曾经这样评论过:“雪绕水袖舞轻盈,冰生玉水剑无心。”那是九幽月施展完整的柳影梅心时的样子,像是一支绝美的舞蹈,惊心动魄。
但现在只是要借助柳影梅心的寒意,九幽月并不准备完全施展,只打算出一剑。但即便是一剑,也足以让人震撼。
看九幽月出剑无疑不是一种视觉的享受。
她所用之剑虽非常用的宝剑,却也称手,古朴威严,一点也不丢九幽月的脸面。九幽月举剑,手上的黄泉泪熠熠生辉。丝丝的凉意盘旋,在宝剑周围凝结住一片的冰雾,像是梅花绽放,也像是柳叶轻舞。九幽月松手,宝剑却停在了半空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她把手放在胸前,蓦然一指,万千的冰晶飞出,向鬼婆桥飞去。
在快速地飞动中,冰晶逐渐显露出了曼妙的姿态。梅花飞舞,柳叶飘零,是哀戚的春之枯萎,也是惊魂的冬之新生,颠倒了四季轮回的彻骨冰寒让顾修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忽然想起,那年那月,那一天,那位天重最高贵的帝女便是用这漫天的梅心柳叶重伤了依兰。她那双冰冷无情的双眼透过了漫长的时间河流再一次让他冰冷。恍惚间,顾修竟把九幽月的身影和那人重合了起来。
梅花飘落,优雅唯美,柳叶纷纷,哀戚委婉。在它们碰触到鬼婆桥的那一刻,桥面上快速结冰,将冰寒迅速蔓延。爬出来的鬼婆虫甚至还来不及彻底钻出就被冰封住了。
柳影梅心的冰冷全在于那致命的杀意,也是一击必杀,九幽月无法把力量精准地用来对付每一只鬼婆虫,只能借助大范围的冰寒将鬼婆桥冰封。在方才的凤凰真火中,整座鬼婆桥都被烤热,柳影梅心也无法对抗凤凰真火残留的温度。但若是有寒梅血的加持,却可以留出足够的时间让他们通过。
九幽月并不想浪费太多的体力在鬼婆虫身上,也不想给后面的人扫清所有的障碍,在桥面彻底冰封后果断收剑,撇头看了眼伊祁墨殇。
寒梅血没有柳影梅心那般绚烂唯美,伊祁墨殇咬破了手指,走到桥边,在冰面上画了一个诡异复杂的图案。冰面反射的光芒打在他的脸上,把他本就苍白的脸显得越发冰凉。
寒梅血,寒的是血。在图案完成的那一刻,伊祁墨殇眸色微暗,注入了自己的灵力。空气中冰寒波动。九幽月亲眼看着本来只有薄薄一层的冰面快速加厚,由原本的透明晶莹变成了微微的红色。九幽月知道那是血液凝结成冰面,钩蛇的血,鬼婆幼虫飞虫的血都被用来冰封整座鬼婆桥。
人皮灯笼里的幻珠倒是没有受到冰寒的影响,依旧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一片的冰霜中显得格外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