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问:“她为什么会去那里?”
女子好像没有料到他会问这个,转头轻轻地喊了一声:“五天。”
话音刚落,冰屋里摔进了一个女孩子,她仿佛被一股力量给吸进来的一样。
“年老问你,小姐为什么去那里?”
“是是是……是庆幸她引去的。”女孩子战战兢兢地说,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好。
“蝴蝶还没杀她吗?”老人略显吃惊地问。
“那丫头特别狡猾,一直呆在小姐身边,然后又有两人阻挠,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巫影也来参一脚。所以,就就……就没杀成……”女孩子说到最后,声音弱了下去。
“春可能要叛变。”女子似乎有意帮忙解释一般。
老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又喃喃地说:“我们已经没有了夏,得加快脚步了。春那边能挽回尽量挽回,不能挽回就……”老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女子点了点头,应了声:“好,我知道了。那……红缡?”
他想了想后,又说:“我一会过去看看。还有,384号公寓那边,你吩咐下去,让六点和七点在南星街头,有异常情况立即截下,八月八天八分八秒去把小姐给我带来,从街尾撤退,九点、十秒街尾等候。快去。”
老人的命令下得很急,女子迟疑了一下,还是应了声是,退出了冰屋。
老人怔怔地看着空气屏中的人,心底暗涌升腾,心道:
“小贝啊!千万不能破印啊!不然这么多年我们都白费了。”
说完他仿佛看到了冰床上的人……那床上的人竟然睁开了眼睛?!!!
……
“八月姐姐,她是谁啊?很厉害吗?为什么要出动这么多姐妹啊?”八天说。
“是啊!八分和八秒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八月姐姐你也要去啊?”六点说。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小姐,估计很棘手。”八月回道。
“按冬主说的,你们两人去街头,你们两个去街尾,我们四人直接去384号公寓。出发。”八月手一招,干练神情重新鼓舞了士气。
……
——南人街无人酒吧——
当九宇将陈福放入布好的法坛的法坛中时已经日落西山。摇望天际一片殷虹,待他正欲回关窗时,他像是被下了定身咒,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大脑空白了好久,眼睛也停了转动好久。
在夕阳的余晖下,他看到了西南方向的一道金光罩在大地上,蠢蠢欲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土而出,隐隐看到金光中是一只乱窜的螭龙。
是她。
不会再有人能出现这样的现象了。
是她。
捉住窗户的手,紧了又紧,想要看清一点,再一点……
是她,没错。
夕阳已没入黑暗。
是她,一定是她。
我的妹妹——贝恩伊。
当黑暗彻底来临时,九宇才从惊骇中回过神。能把她体内的原能量逼出来,一定是遇到了某种威胁,某种使人异变的威胁。
九宇低骂了自己一句,太过迟钝,太过愚笨。
迅速关紧窗户,迅速拿过祭台上的笛棍,飞快地窜出街道。
心理默念:恩伊,你出现了吗?你终于出现了吗?十二年了,十二年我们都物是人非了。你可曾记得我?曾经你唤作姐姐的少年,曾经呼吸着同一口气地少年……
黄昏的晚风在耳边呼呼吹过,在此时也变得别样地动听,盈盈漫上眼眶,他不知道原来自己有这么脆弱,自己从来都不坚强。
心底的湖水只因你而泛滥,夕阳下是他要追寻的地方,那个有你的地方。
生命的重逢,是期待与心酸共存。你是另一个我,有你才完整。
那斑驳的儿时记忆,犹如影片般一幕一幕在眼前上映。那遥远的感觉,遥远的距离,现在越来越近了。
童年的失与得,比任何时候都深刻。
……
荒凉山坡、疯长的蒲公英,灵动的花裙子在那片白里穿梭,才梳好的两条马尾又乱成窝。她小脸涨红,气鼓鼓地问:“阿九,你为什么不想上学?”
他们都到了上学的年龄了,但是,这个年龄让他觉得恐惧。
“我跟他们不一样。”他拥有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
小脑袋一歪,点了点头认同地说:“嗯,阿九长得比他们都好看。但是,干婆婆说,好看不是不上学的理由。”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无法表露没人懂的悲哀。
“那是什么?”脑袋像不倒翁一样又歪向另一边,那样认真的质问让人感觉心里暖暖的。
“你负责天真,我看着,假装自己也有一个天真的童年,这样就好了。”
“哦唔~。”她刚想点头,发现自己还是不懂,语调一变,说不出的调皮。
她想了想,突然露出我明白了的表情“我知道了,肯定是那帮坏小孩说阿九没有爸爸妈妈,让阿九难过了。”
“……”坏小孩?你也是小孩啊!而且怎么看都是你比较坏吧!
“我也没有爸爸,但我有妈妈……有干妈妈、有干婆婆、有……”她数着手指头,念念叨叨地像个小老头。突然她仰起头一脸不解地问:“阿九,你为什么没有妈妈?
“没有就是没有,出生时就没有?”他不喜欢她的蝶蝶不休,因为毫无意义。这就是他与小孩的区别吧!
“那不是很会哭?”
连用词都是小孩子,他点了点头,带着矫正的意味,说:
“嗯,确实有些难过。”
“嗯~”她吮着拇指侧头想了好一会,突然眼睛一亮,说:“我有办法。来……”
她拉着他往家里跑,他随着她在白色的绒花海中穿,回眸尽是那漫天飞舞的雪。
“干婆婆……”
她总是喜欢远远地大嚷,喧闹着破坏一切宁静。
“还没去上学啊!你们。”老妇人削着竹条的背影没有回头,只是不咸不淡的一句。
“干婆婆~”小手在老妇人宽大的裤管上拽了拽,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老妇人一幅八成你又给我惹祸的表情。
“阿九可以叫你妈妈吗?他没有妈妈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