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女嘴角浮起难以察觉的微笑。
“第四个,雷仁。”
“什么?”
雷义虽然想到了,但还是不免一惊。
“雷巫三代,复活人。一九六四十月二十四年出生,死于一九七七年八月二十,复活于一九九二年八月十五,死于二零一三年五月十七日九点二十八分。死因,脱体。”
“啊?”众人惊呼,真正死了还能动的人居然是庆远宏啊!
这脱体是什么鬼?
“雷仁是我们雷家的人,你不可以带他走。”雷义上前一步,挡在庆远宏的身前。
“虫妖是,他不是。”
摆渡女淡淡的一句,一字也不想多说。
“你什么意思?”
摆渡女慢腾腾的个性把雷义给逼急了,只差没直接动手了。
这时,墙头的人跃了下来。说:“雷仁在七十年代末就已经脱离了你们雷家,已经不算是巫族了的人了。如果他此刻还和虫妖是一体的,那么我们无法将他带走,可惜的是,他们已经脱离了对方。所以,脱体的雷仁只是一只鬼魂。是鬼魂我们就必须带回去受审。”
近距离观看,贝恩伊觉得眼前这位俊美的男人有些熟悉,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银灰色的头发,像洋娃娃的绒毛般细软,凌乱中带着点不羁,刚毅的眉峰下是一对充满冷厉和孤独的眼睛,暗淡如银灰色,像极了狐狸的眼睛,高挺的鼻子下两片性感的嘴唇宛如夏娃的诱惑。
这样的五官凑在一起,几乎可以用惊艳来形容。
鬼人都这么好看?
贝恩伊看看他再对照自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那个鬼人呢!
“走,巫族亡灵直接带到千渡十三区。”
摆渡女说着,宽大的袖子中突然冒出一条一条灵活的蛇,分别向不同方向爬去。其中一条就往庆远宏那爬去。
雷义大脚一跺,将蛇狠狠地踩在脚下。“要想带走雷家巫魂,先过我这关。”
“你要动手吗?”银发男子不急不慢地问。手中的镰刀一晃,挡在摆渡女的面前。银白色的光芒从刀尖一闪而过,那半弧形的刀面上雕刻着奇异的字符,刀柄上布满诡异的花纹,字符与花纹中隐隐有光影在涌动,看上去充满了邪恶和阴沉。
“最好不要。”摆渡女一幅宠辱不惊的样子,倒让贝恩伊心生佩服。
只听她说:“私自对摆渡人动手的后果,你应该知道。想要人,请拿巫族手印来提人。”
雷义被她这两句说到了心坎里。
第一,他是私自出族,别说手印了,连信物都没带在身上。
第二,他如果真与摆渡人动起手,虽然他输不了。但是,惹了一身麻烦回去,别说巫族不会轻饶他,下界的阴司也不会放过他。
可,让就这么放雷仁走,心中多有不甘,这么多年才捉到狡猾的他,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谁能甘心啊!
银发男见他依旧没有松脚的意思,有些沉不住气,接着说道:
“我不管你们是巫影也好,巫医也好,巫婆也好,总之在这片区域你们别想闹事。”
“干嘛对着我说?”贝恩伊没来由地怒吼了一声,这丫的最后一句巫婆是对着自己说的。差点没让她背过气去,心底早就问候他们全家去了。
她还想再说什么时,被银发男抢先一步转向八月说道:
“还有你们。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但如果没法为自己或者同伴买单就别想着假扮摆渡人,树林里那两只小东西我已经解决了。”
“啊!居然敢无视我。”贝恩伊这回真气得要张牙舞爪了。
“你说什么?”
八月早看出了异常,但她依旧不相信自己那完美的计划就此落空。
“现在去或者还有得救。”
八月看了眼贝恩伊,对方依旧没有跟自己走的意思,愤愤地一甩手,示意剩下的人跟她走。已经死了一个,再死两人她可怎么交代啊!任务又没完成。
银发男不理会她的暴怒,继而又转向九宇等人。
“陈福已经复活了对吧!”
九宇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那张脸看,似乎想用眼光撕下那张伪装的面皮。
就在这时,那几条爬出去的蛇,又回来了,不过再爬回来时,身上缠着两个灵魂。刚好就是刚才念到的那两人——庆远宏和八分。
摆度女看着雷义脚下紧踩着的蛇,眼中冒出一星点火花来。悠悠地说了一句:“如果你再不放脚,我可是不会再客气了。”
“哼,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摆渡人能奈我何。”
“腾-蛇-吐-珠——猎魂炮。”
悠悠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响起,众人都无法相信这粗重而低沉的鬼叫声是眼前这个看低似娇气的小女人发出来的。
瞬间,音波阵阵鼓动着耳膜,众人只觉得脑袋一阵翁翁作响。而后,仿佛有千万道光线向屋内砸来了,地面瞬间激起一道道流星般的光花,火星四溅,场景堪比称陨石撞击地球来得壮烈。
贝恩伊差点以为这地板就是光海来着,与众人一起被光波弹到了一边。
这光芒闪得谁也睁不开眼睛,所以,谁也没发现屋内的到底出现了什么变化。
当光芒消失时,整栋废楼陷入更黑的黑暗中。连那道地狱蓝光也被那道强烈的光炮给吞噬了,众人有那么一瞬间适应不了这黑暗。
没想到,这女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这么狠。
贝恩伊揉了揉自己的手,被九宇扑过来时不小心压伤了手臂。她倒要感谢这浑身的鳞片,让她少受光辐射的折磨。四下看了下众人,八月等人不知所踪,连那个毛小猫(贝毛)也不知道被弹到哪去了。
整个屋子只有她、九宇、雷义、还有一具庆远宏的尸体、加上银发男还有这个摆渡女就是五人一尸。
庆远宏已经瘫坐在墙根,头拉耸着倒向一边,已然是死去多时的模样。再看向他面前的雷义,面具和斗篷都歪向了一边,落出颤抖的下巴,看来他着实被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