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俊轻轻地敲门,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弟弟了。
顾尧开门,看是自己的哥哥,悻悻地坐会到沙发上。
屋内烟雾缭绕,桌子上摆着各种酒瓶子。
“唉”顾俊叹了口气。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顾尧慵懒地窝在沙发上。
“哦,是美卿,她告诉我你买了一处新房子,我来参观一下。可是发现它并不好。”
“呵呵,美卿瞎说,这里好得很,你看我都不愿意回去。”顾尧还是有些醉意。
顾俊掐灭了顾尧的烟,“你知道哥哥不能闻烟味。”
“日子过得十分颓废啊”顾俊打量着屋内“又失恋了?”顾俊探过身子问。
顾尧哭起来“我没有,我不知道。”
“哥,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宁愿去当个情人,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顾俊扶起顾尧“因为你整天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啊。”
“哪有?我工作起来认真的”
“那你现在跟我回公司”顾俊说“其实,我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你需要赶紧回来接手。”
顾尧怔住。
“我原来不说,是因为看你喜欢拍戏。可是,最近,公司生意不顺。我有些力不从心,希望你回来。”顾俊拍拍他“走吧。一个颓废的人得不到任何同情,遭来的只有鄙视。”
顾尧走了,钱嘉乐在单位接到一封快递,打开来,发现是自己房间的钥匙,里面有张纸条“我走了,你回来住。”
嘉乐看着纸条,在办公室悄悄的抹眼泪。该走的总归走,该来的也总是会来。人生谋划万千,能顺心顺意的能有几何?
嘉乐很快整理好自己,心情不好,又不能表露,目前没什么工作可以忙。嘉乐找出几张印花小笺,默默的抄写宋词:
潇洒江梅,向竹梢疏处,横两三枝。东君也不爱惜,雪压霜欺。无情燕子,怕春寒、轻失花期。却是有,年年塞雁,归来曾见开时。
清浅小溪如练,问玉堂何似,茅舍疏篱。伤心故人去后,冷落新诗。微云淡月,对江天、分付他谁。空自忆,清香未减,风流不在人知。
嘉乐自幼在父亲的教导下,习过毛笔。工整的小楷写在香笺上,颇有古风。沈翊敲门,嘉乐来不及收拾字迹,就摊在桌面上。沈翊进来,本是拿着一摞稿件,忽然看到桌上的小笺,连称“妙妙。这个是宋代晁冲之的词吧。”
“是的”嘉乐回答。
“想不到你毛笔字写得还不错。”沈翊说
“哦,小时候爸爸教过一些,近些年没什么长进。”嘉乐说。
“来,我给你勾几笔。”说完,沈翊坐在嘉乐的椅子上,也随手写了几笔
细数十年事,十处过中秋。今年新梦,忽到黄鹤旧山头。老子个中不浅,此会天教重见,今古一南楼。星汉淡无色,玉镜独空浮。
敛秦烟,收楚雾,熨江流。关河离合,南北依旧照清愁。想见姮娥冷眼,应笑归来霜鬓,空敝黑貂裘。酾酒问蟾兔,肯去伴沧洲?
嘉乐看到“肯去伴沧州”几字,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沈翊写完,得意的看向嘉乐,“怎么样?”
嘉乐附和道“沈社墨宝,别人求之不得。”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教你练字。看这些字确实没什么长进啊。”沈翊开玩笑。
云茜咳嗽一声进来,问“什么字?”
沈翊笑笑不说话。
嘉乐说“沈社的墨宝,您看看?”
云茜将两首词拿在手上,手心里微微出汗。嘉乐的词透着梅的傲骨,“伤心故人去后,冷落新诗?”云茜念出声来,忽然她又笑道“沈社,您这首透着沧桑,想见姮娥冷眼,应笑归来霜鬓,空敝黑貂裘。酾酒问蟾兔,肯去伴沧洲?”
沈翊讪笑着往自己的办公室走,云茜拿着那些纸笺跟在后面。嘉乐耸耸肩坐在办公桌前出神。“今晚搬回去。”嘉乐还是觉得那个家好。
嘉乐下班后拖着行李回到久违的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家。显然顾尧在这住过一阵子,房间内有顾尧没来的及拿走的睡衣和拖鞋。嘉乐仔细的将他们放好,伤神地认真打扫自己的家。
屋内有烟味,看来顾尧抽了不少烟。终于,家里在嘉乐辛勤的擦拭下焕发出了光彩。嘉乐闻着清新的味道,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坐了“加油”的手势。许久一来,没有好好的睡一觉,嘉乐将被子裹在身上的时候,似乎问道了顾尧的味道,淡淡的烟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