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呜呼——”白水一边躲着刀疤的攻击,一边在用力地喘着气,脚上的移动速度也逐渐变得缓慢。
看到对方的体力明显下降了,刀疤便也好像突然乐呵了起来,冲着白水大声嚷道:“哈哈哈哈哈,MD,终于知道累了吧,小兔崽子!别急,老子这就过来让你解脱!”
不过,刀疤这回把狠话放完了之后,却也没有再继续上前追赶,而是换了一个方向冲了过去,从过道的另一端闪了出来。
“砰!”刀刃又是打在了电梯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去你大爷的,真TM烦人。”见自己的攻击被对方,又一次地躲过去了之后,刀疤冲着白水大声骂道。可骂归骂,毕竟他在这监狱之中也算是一个老江湖了,心机套路这些东西还是有的。
于是乎,按照同先前一样的手段,刀疤的整个人就又藏在了电梯的后面。
“喂,You asshole(你个蠢货)!你TM只会这一招是吧,垃圾!”白水看见刀疤没了踪影之后,便又继续对他骂着脏话,似乎是想打算以此来激怒对方。
果然,受不了白水挑衅的刀疤,想也没有多想,暴吼了一声就冲了上来:“Fuck!”
他气急败坏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伸长了胳膊,每一下都似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然而,本来膝盖就已经是负伤的了,又加上经过了这么久的体能消耗,刀疤此时此刻也有点吃不消,脚步跟不上去,砍出去的刀也基本全部落空了。
“诶,你打不着,打不着……哈哈哈哈哈——”知道刀疤的行动比自己更加迟钝了之后,白水的自信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他一边轻易地躲开了刀疤的攻击,还一边对其疯狂嘲讽道,这让刀疤很是难受。
这个时候,监狱内其他囚犯们的热情,似乎是变得高涨了起来。
有的在一旁的环形走廊上不停地欢呼,有的对着高空过道狂吹着口哨,有的喊破了喉咙也要不停助威,还有的甚至是两只脚站上了围栏,扭着屁股给他们加油的。
他们也应该没有想到,刚才那个一进场时还如此狼狈的小白脸,打着打着竟然还会有如此的操作。
看见黎宇落在一个人观望着,黑帽便朝他走了过来,用手掌在他的眼前挥了挥,问道:“这样打……是你教他的吧?”
“没有,是他自己突然悟到的。”黎宇落眨了一眼,转过头来对着黑帽说道。
“突然悟到的?啧啧啧,我可不信。”黑帽一脸玩味地摸了摸下巴,又说,“那个小家伙,早上还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怎么给你才调教了一会,胆子就瞬间变大了起来?”
“这人嘛,都是有潜力的。”黎宇落淡淡一笑,“人家悟性好,危机时刻突然开窍,你也拿他没办法不是?好好看决斗吧。”说完,他便把目光重新移到了中央的过道上。
“诶,我说你这人……”黑帽看着黎宇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脸上的表情甚至复杂,无奈地双手叉腰,摇了摇头。
“到目前为止,这场决斗都是按照预先的计划来的。只要不出意外的话,下一回合的交手便应该可以分出胜负了。”走廊上面人声鼎沸,一个声音却在黎宇落的心中悄悄响起,
“白水,是生还是死,可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见打出去的攻击完全没有效果,刀疤便也知道,自己刚才是受到对方的挑衅了。清醒过来的他,突然冷静了下来,收起了自己手中的刀,不厌其烦地再一次退到了电梯的后面,没有理会白水对他的嘲弄。
然而这个时候,白水也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他看着手中被砍成两半的锅盖,自己也知道想要靠着这个东西,再从正面抵挡一次伤害,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曾经有人说过,以小搏大有三个条件:第一,尽可能多地消耗对手的体力;第二,适当露出破绽以让敌人对你掉以轻心;第三,躲开对手最关键的一次进攻并给予反击。”
就在这个时候,白水突然想起了在临上赛场前,黎宇落对他说得那一段话,“只要你做到了这以上几点,那么你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那三个条件是谁说的?某位格斗大师吗!还是……”白水的脸上一边充满着疑惑,一边夹杂着兴奋,问道。
“是我说的。”黎宇落从口中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而现在,白水已经很好地完成了三个条件中的前两个,剩下的就只有最后一项了——躲开刀疤的最后一次进攻,并对他给予沉痛的反击了!
小心翼翼地举好自己手中的锅盖,白水两只手一边各拿着一个,挡在自己的身前,只在中间留了一个小缝来观察刀疤的情况。
突然,在那道极其细小的窄缝中,白水又看见了同上次一样的亮晃晃的刀刃。
“还想用同样的把戏来吓唬我,没门!这回我就往……不对,如果他明知道我会这么想,却还是使出了这一招的话,那么他就应该会从……啊,还是不对……”
白水在头脑中不断地揣摩着,刀疤究竟会从哪一个方向杀出来,但是却一直得不出结论,“只有靠自己躲了!”
电梯周围的这个环形过道,虽然说可以容纳一定的人数,但要是真的缠斗起来,其空间也是非常有限的。你要是在看得见对方、了解对方动向的情况下躲避其攻击,自然是很简单。
但是,如果你不清楚敌人会从哪一个方向出来的话,对方一个箭步就可以拉进你和他之间的身位,从而容易遭到攻击。
还没让白水来得及多想,刀疤果然就从和上次相反的方向冲了出来,其速度之快、气势之猛,仿佛他膝盖上的伤早已消失了一样,看来他也是豁出去了。
“哼,幸亏我早有防备!”原来白水早已经在原地,小跳着步子等着他了,而刀疤冲出来的那个方向,也是白水在前一秒时刚刚猜到的。
只见白水把双腿一弯,脚下使劲一蹬,再猛地一发力,他的整个人便像一只逃窜的野兔似的,往身后蹦了过去。
然而,让白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才跑了两步不到,就发现身前的路被什么东西给拦住了。幸亏他马上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不然的话,要是真的一个不小心冲出了围栏,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走进细看,原来是刀疤将他的那把大砍刀,插进了电梯铁皮的间隙中,然后再用衣服把栏杆和刀柄系了起来,将那条环形的过道给直接封死。
果真是老奸巨猾,刀疤仅用一件衣服就让白水翻也不是,蹲也不是,爬过去的话速度又太慢,使他完全来不及闪避他的攻击。
出于无奈,白水只好跑到了环形过道旁边的另一条直道,也就是运输电梯通向外围区域的悬空走廊。
可事情远远没有白水想象的那样简单,直道的另一头早就已经被监狱内的其他囚犯给把守住了,说白了就是一跳死路。而现在,刀疤也已经从白水的身后慢慢地走了过来,形成了一个前后夹击之势。
见白水独自在过道的另一头瑟瑟站着,刀疤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身过去将插在电梯上的刀拔了出来,而后来到了白水面前,扬起头俯视着他,说道:“跑啊!给老子继续跑啊!怎么,吓得TM动都不敢动了?”
说完,刀疤一口唾沫吐到了刀刃之上,然后用拇指和食指轻轻地在上面擦了擦,又说道:“算了,像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我也已经玩腻了。”
刀疤一边说着,一边就朝白水走了过来。他扭了扭脖子,关节处顿时就发出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
白水看着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正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靠近,不禁手脚冒起了冷汗,身体也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
“假面,你一个人在这监狱里面,难道不会感到害怕吗?你看起来好像比我都小,却有着……却比我要厉害多了。”早上,黎宇落在教白水如何打斗的时候,白水突然问道。
“会。”黎宇落不假思索地说。
“那你怎么还可以这么冷静,我看你出手的时候,甚至都不会犹豫一下的。”
“因为我还想继续活下去啊,哈哈哈。”黎宇落说完,冲着白水微微一笑。
“还想继续活下去?”白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黎宇落,似是不解。
“死,是一个人做起来最简单的事情,反之,活着则是最困难的事情。有些人动不动地就急着送死,而有些人想法设法也要努力生存。有些人身无一物,没牵没挂,而有些人拼尽全力也要守护某样东西。”
黎宇落讲到这里,语气更加地坚定了三分,又说,“我有这样的东西,你有吗?”
“我……我……”白水心中是有答案的,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这个答案到底是对还是错。
“你不用着急回答,你也不必非得告诉我,只要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等到了那个时候,我想你也不会再犹豫了的。”
不知道为什么,白水的耳边又一次地响起了黎宇落的话。然而,就在下一个瞬间,白水好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顿时平静了下来,身体也止住了颤抖。
紧接着,他又将手里的其中一块锅盖碎片扔向了刀疤,并对着他吼了一句:“来啊,你个死猪!”
被白水万分羞辱的刀疤,此时此刻已经完全丧志了理性,现在他的眼中只有“杀戮”二字。
只见刀疤双手高举过头顶,十指相扣,紧紧地握着他的那把锋利长刀,然后一个弓步向前奋力迈出,单脚猛然发力跃起,猎鹰扑食一般地就向着白水砍去。
白水见势,即刻就把剩余的半个锅盖顶在身前,想要以此来应对刀疤的这次劈斩。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黎宇落对他说的那一句话:“第三,躲开对手最关键的一次进攻并给予反击……”
“你以为这样就会有用吗?你挡,好,老子给你挡!”刀疤扯着嗓子叫嚣道,也不打算砍别的地方,冲着白水手中仅剩的半块锅盖,不偏不倚地就砸了下去。
然而,就在刀疤即将要砍中他的那一瞬间,白水突然把手中的锅盖一转,用其侧沿勇敢地迎了上去,以力化力,借力打力,硬是将刀疤的这一次斩击给接了下来。
刀刃与带有些许锈迹的锅盖之间摩擦,伴随着一阵电光火石,瞬间爆发出了“咣咣咣”的巨响。因为距离靠得太近,白水身后的那些个囚犯可被吓得不轻,接连倒退了好几步。
不过,虽然这碰撞的声音巨大无比,但刀疤却没有把白水手中的锅盖砍烂,反而是将刀陷了进去,卡在了铁锈里面。
“什么!”刀疤大惊失色,不敢置信地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