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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林子大了啥鸟都有

有清以来皇子阿哥们只要到了五岁就要进学,学习的地方就是在上书房。给阿哥们讲学的共有两位老师都是翰林院的学士,一位叫鄂泰,满洲镶蓝旗人;乾隆三年的进士负责教阿哥们满蒙文字。一位叫张国栋,汉人、雍正十一年进士;负责教阿哥们诗书子集等汉文!上书房自康熙皇帝以来都是与大臣们商议国事的地方,至于为什么让阿哥们在上书房读书,一方面是方便检查阿哥们的课业,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让阿哥们从小就能够听训朝政!一直到乾隆时期还在沿用!

五岁的绵亿终于也要进学了;第一天走进上书房,上书房里面已经坐满了皇亲贵族子弟,绵亿比较熟悉的就有:十五阿哥永琰、十七阿哥永璘、庄亲王永瑺之子绵课、睿亲王如松之子淳颖、郑亲王丰纳亨之子积哈纳、克勤郡王之子恒谨等!绵亿走上前立马给众人行礼,虽然再后世他可是从来没有给谁下跪过,但是既然他来到了这个时代那么不得不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来办了!当然了下跪行李的也只有永琰和永璘二人,虽然他们都不大但是却是绵亿的叔叔,自然礼不可废!永琰和永璘走上去扶起绵亿,永璘拍着他的肩膀说道:“绵亿,今个你刚来上书房;以后谁敢欺负你就告诉十七叔,我替你出气!”说完还瞪了周围的那些个王子们,意思好像再说看你们谁敢欺负他!绵亿站起来给周围的王子们拱了拱手算是行礼了。

绵亿第一天进学,教汉学的先生张国栋主持他的入学典礼。阿哥们在上书房东銮阁学习,在东銮阁西墙上挂着一幅孔子像,入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行拜师之礼。张国栋将绵亿带到西墙让他先拜孔子,绵亿就按照张国栋说的先给先师孔子鞠了三个躬,然后接下来就是拜先生。绵亿是贝子皇孙,而张国栋是翰林院大臣,绵亿自然不可能给他下跪,可是礼是不可废的,不过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贴身的书童来做了。拜师礼行完了,张国栋安排绵亿坐在靠窗的做为,然后开始讲课,自然讲的是《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这些个启蒙的东西,但是这些简单的东西对于绵亿来说是最简单不过的了,至少他也有着后世二十多年的知识啊!没有办法,这些东西让他听的想要睡觉,他的思绪早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绵亿在下面开小差,可是张国栋在上面脸色就变得十分的难看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小贝子第一天读书就开小差,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张国栋是一个典型的儒家学者,思想十分的古板而且脾气也十分的倔;这也是为什么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官还是在翰林院做一个侍讲学士的原因了;但是这个老头的学问还是有的,他可是正儿八经的一甲进士,不然乾隆皇帝也不会让他来教皇子皇孙们读书了。“荣贝子,请你将这一段读一下!”张国栋突然说道,可是绵亿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时坐在不远处的永璘将毛笔向他扔去,正好打在他的头上才让他回过神来,他看到所有人都看着他,有的嘴里面还带着嘲笑的意味,他猛地站起来看着张国栋,张国栋知道他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于是又重复了一遍。绵亿这才开始读起来,读到最后他居然不看课本直接背了出来。阿哥们再进上书房授学之前,在各自的宫里面都会有先生先教一点最基本的知识,绵亿在荣亲王府的时候他的额娘就给他请了先生了,所以张国栋并不觉得绵亿能背出来有什么奇怪的,于是捋着胡须问道:“何解?”意思就是让绵亿将意思说出来,不然光会背也是没用的。这一点可难不倒绵亿,绵亿滔滔不绝的将书中的意思说了出来,这时张国栋也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不光是他,这一屋子的皇亲贵胄们早已经背绵亿的这一手给震住了,大家都瞪大眼睛看着他!

其实这才是绵亿想要的效果,他知道在这个时代如果没有实力那么在这些个皇族孩子之中是混不下去的,是很容易就被欺负的。绵亿没有了父亲,虽然他是乾隆皇帝的孙子,可是却也难保不被欺负,他也不能总靠皇帝的孙子这个身份来混饭吃啊,至少他还有后世的记忆和知识!其实很早皇宫大内就在传言已故荣纯亲王永琪之子荣贝子绵亿,自幼聪慧颖人,三岁便能识文断字,四岁已经能将启蒙学问读个通透;今日张国栋见了才知道这个传言不是假的,但是虽然绵亿将他的问题都回答出来了,但是绵亿这样藐视他的课堂是他不能忍受的,所以他还是罚了绵亿抄写《千字文》三遍。

从卯时二刻开始读书到午时,阿哥们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这时永璘走到绵亿身边对他说道:“绵亿,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居然全背出来了!”绵亿谦虚的说道:“小皇叔谬赞了,我也只是碰巧而已!”这个永璘可是乾隆爷的小儿子十分受宠,可是课业却是不怎么样,这也和他不好好用功是分不开的,这也难怪他被称之为“大内一害”!“走,咱们捉鸟去;我在后花园发现了一个鸟窝!”说着就拉着绵亿准备去玩,绵亿自小就和他感情十分的好,虽然他后世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但是现在也是个小孩,再说了他脑海中正在慢慢形成一种记忆,那是将他后世记忆同化的一种记忆,现在他的性格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吧,当然了他后世的知识是不会随之消失的。也就是说他会变成一个十分“恐怖”的小孩子!两个人来到后花园,这里种着各种花草和灌木,永璘拉着绵亿钻到灌木丛之中,这时永璘指着一个小树上的鸟窝说道:“看,就在那!”那小树也只有两米多高,但是以他们现在的各自当然是够不到的,于是永璘就准备爬树,可是那小树却是十分的细小,根本承受不了永璘那胖嘟嘟的身体,相对来说绵亿倒是瘦一点,于是绵亿走上来说道:“小皇叔,让我来吧!”以前在宫里的时候他们两个没少爬御花园里面的那些个树,永璘也知道自己爬树的本事不如绵亿,于是也不逞强退到一边,绵亿卷起袖子就爬了上去,不到一会儿就在那鸟窝里面抓出来一只小鸟。永璘在下面大声的嚷着,不断的说着:“绵亿,好样的!”看来他是十分的兴奋啊,不知道是兴奋绵亿抓到了小鸟,还是兴奋绵亿能爬树!

这后花园可都是阿哥们课间休息玩的场所,但是一般的也只是在离上书房比较近的地方玩,但是永璘的叫喊声已经将那帮小子全部都吸引过来了,他们一看见绵亿手上的小鸟,个个都瞪大了眼睛。这时最大的积哈纳走过来笑着对绵亿说道:“绵亿,把你的小鸟给我瞧一下吧!”他的话刚说完永璘一下子就将绵亿手上的小鸟抢过去说道:“给你,门都没有!”这下子积哈纳觉得自己的面子丢了,于是走过去就想从永璘手中将小鸟抢了过来;永璘自小就是个小霸王,哪里肯让,虽然积哈纳比他大了四岁,可是他却丝毫不惧怕!这个积哈纳可是铁帽子郑亲王的世子,也是十分受乾隆爷宠爱的,所以他可不因为永璘是皇子就怕他,他是最大的所以经常欺负这些个阿哥。眼见他们俩个扭打在一起,绵亿急忙跑上去帮忙,他可是和永璘一条心的,怎么能看着他被积哈纳欺负呢;于是在这后花园里面这些个阿哥皇子们全部扭打在一起。一时间这后花园里面的花花草草就倒霉了,被糟蹋的面目全非!

乾隆爷今天心情很是不好,一大早早朝的时候御史台就上奏本弹劾浙江巡抚王炳旺,说他贪赃枉法、私吞库银!这王炳旺可是乾隆爷钦点的浙江巡抚,现在居然被人弹劾了,这让他怎么不生气立马让都察院着手调查此事。自己钦定的官员被人弹劾贪赃,那不就是说自己的眼光有问题嘛!于是他早早的退了朝,领着傅恒等上书房大臣来上书房准备继续讨论朝政,可是刚走到后花园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打闹声,这让他更加的生气了,放眼望去只看见七八个小子扭打在一起,那一块花草早已经践踏的不成样子了!气的乾隆爷是火冒三丈,于是说道:“来人,给我将这群小王八蛋全部抓起来!”后面的四个侍卫立马走了过去,此时这些小子们已经打红了眼哪里还注意有人走过来,可是那四个侍卫走过去一手一个就像提小鸡一样的一手一个就将他们全部都提到了乾隆爷面前,他们这才发现原来是皇上来了,忙跪在地上道:“皇儿(臣)参见皇上!”乾隆爷看着这些个小子,有的脸肿了、有的衣服全都破了、有的鼻子耳朵都挂了彩、还有的辫子散乱头上全是草;气到:“你们真长本事啊,真是给咱们皇家长脸啊!”一群人见皇上发火了全部都不敢出声!“说,这是怎么回事?”乾隆爷板着脸问道,跪在地下的一群小子全都不敢说话,这时乾隆看着永琰说道:“永琰你说!”永琰刚要开口,这时永璘急忙说道:“皇阿玛,事情是……”他还没有说完就被乾隆打断了,乾隆可是知道带头的一定是他了,因为就属他被揍的最惨!永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说了一遍,这时乾隆老爷子看着绵亿说道:“绵亿,你怎么也跟着打架啊?”乾隆爷一向很宠爱绵亿,所以质问的声音也没有那么的大,绵亿走上前跪下说道:“皇爷爷绵亿错了,绵亿认罚但绵亿不后悔?”乾隆老爷子疑惑的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孙子,他知道错了可是怎么不后悔呢,于是问道:“你说说为什么不后悔?要是说不出个理由来看我怎么罚你?”绵亿抬起头理直气壮的说道:“他们那么多人打小皇叔一个人,绵亿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小皇叔的;额娘说过我是爱新觉罗的子孙,所以一定要维护天家的尊严;我们爱新觉罗的先租是在马背上驰骋百年的英雄,怎么能让人随意的欺负呢?”绵亿这番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住了,尤其的老爷子;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绵亿小小年纪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激动说道:“好……好……不愧是我爱新觉罗的子孙;绵亿你没有让皇爷爷失望,也没有让你死去的阿玛失望!”说完就让绵亿站了起来,那些个小子看到绵亿居然一句话就说的皇上这么高兴心里面很是不爽,可是在皇上面前他们却是不敢表现出来的。乾隆老爷子这时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所以也就没有跟这些个阿哥们计较了,都让他们起来了。

阿哥们都回东銮阁上课去了,上书房首席大臣傅恒走上前对乾隆老爷子说道:“恭喜皇上,荣贝子居然有如此之心,真是难得啊!”乾隆老爷子最爱听的就是别人夸奖他的儿孙,于是笑着说道:“孩子还小,需要好好的教育啊!”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面可是乐的很啊!但是一想到自己那两个儿子心里面就有些气了;永琰虽然听话但是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什么都是规规矩矩的学习虽然很认真但是由于天分问题所以课业倒是一般;永璘却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东西,整个皇宫没有谁见了他不头痛的,被他做弄过的人可不在少数!不然私下里宫里的太监宫女也不会称他为“大内一害”可是他是自己最小的儿子,宠一点也是难免的!在观望孙子辈的,皇长子永璜遗下的两个儿子绵德和绵恩,绵恩倒是很优秀的、绵德倒是不如人意了;皇四子永珹的儿子绵惠也不错,最优秀的当然要数绵亿了!这个时候乾隆老爷子才觉得自己的儿子们不怎么样,但是孙子辈的孩子倒是很优秀的,这也给了他一点安慰了!

阿哥们回到上书房东銮阁,张国栋早已经知道了他们打架的事情,可是这群子阿哥们没有一个是好鸟,打架那是常有的事情自己也不好总是罚他们;但是这一次乾隆老爷子特别通知了,自己不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他这个老师在学生们眼中倒成了摆设了,于是他待阿哥们坐定然后说道:“你们身为天家的阿哥居然也学起了民间的野蛮孩子打架斗殴,这简直是丢了天家的面子;正所谓教不严师之惰,今天我就好好的教一教你们!”说完就罚所有的阿哥们抄写从《三字经》一直到《千字文》,这群阿哥中间有一大半都是不喜欢读书的,所以听到他这么说早已经在心里面将张国栋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可是张国栋毕竟是他们的老师,他们再大胆也不敢反驳老师的话啊。他们虽然是皇亲贵胄,但是对于老师也是十分尊重的,因为乾隆老爷子最恨那些不尊师长的人了!但是这些对于绵亿来说却算不得什么,只见绵亿提起笔快速的写着。前世的那会儿他可是研究了很久的书法,尤其是“王体”和“颜体”他将这两种字体有意识的结合在一起倒也是好看,他称之为“王颜体”;只不过现在的他还只有五岁,没有足够的腕力写好这些字,虽然如此他写的字相较于其他阿哥的鬼画符可是好多了!永璘总是用眼瞟着绵亿,因为这抄写对于他来说是最痛苦的事情,可以说他写的那手字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更不要指望老师能认识了,所以他想要绵亿代写才会不停地拿眼睛去瞟绵亿;绵亿当然也知道永璘是什么意思了,他们俩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彼此之间的默契可是很强的,但是碍于张国栋坐在那看着也没有其它的办法!张国栋怎么会不知道永璘的心思呢,但是他却只看着他与绵亿不给他们任何的机会,永璘也知道自己的霉运来了,于是只好乖乖的写自己的鬼画符了,但是他心里面却将积哈纳那伙人恨上了!可他不知道积哈纳那伙人也将他和绵亿恨上了!这真是上书房里面的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啊!真是应了那么一句话:林子一大什么鸟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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