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王绪一醒来,面上蒙着一张红色的轻纱。他疑惑的将红纱扯下来,就见一张嫩得能掐出水来的脸。那人娇滴滴呼唤,媚眼如斯:“陛下。”
王绪心都酥了。还不待回应,身旁尽数拥上来一张张美人的脸,一个比一个妩媚动人,一声声“陛下”麻得王绪的腿都软了。撩拨情意,一时一层层纱帐之下尽是风流事。
接连五天,王绪只要一醒来,就会被榨得干干净净。
第六日,王绪梦中转醒,眼未睁,嘴角就溢满淫笑:“美人,我的美人。”
他的手在身旁四下捉摸,但却抓不到什物,也没有娇滴滴的女声。他睁开眼,有些不悦,睁眼却见四下无一人,更是不悦,语气浓重:“来人!”
这一声是喊来了人,却是武诚。
他不卑不亢站在王绪跟前:“大王,我们陛下近几日为您准备了一场好戏,邀您共赏。”
“哦?”这倒是令王绪来了兴趣,但他还是关心舞姬的去向,“那些近几日伺候我的舞姬们呢,哪去了?”
“舞姬们被遣去为大王准备好戏了。”
“哦?”这下子王绪是真的来了兴致,一下子从床上跃起,同武诚一齐前去观赏好戏。
景戾霆在城楼上已等候多时,见王绪到来,指着城楼下他命人搭建的戏台,一挥袖,十分荡气回肠:“大王,这是孤为您准备的戏台,可还满意?”
在寒雪城的道路上,两旁的楼宇尽数被竹架隔开,竹架也高,起码有三来米。从正城门延到后城门。整座寒雪城,被空出来一条十分宽敞的道路。
王绪虽对被隔成这样的寒雪城十分疑惑,不解景戾霆的用意,但既然他都大手笔的将城池改成这样,那么这出戏必是出好戏。好戏又是为他准备的,哪有不满意的道理?
“孤甚是满意。”
“大王满意就好。来人,将门打开,孤同大王一起下去。”
景戾霆走在前头,王绪走在后头,当二人进入道路,身后的竹架不知不觉中被锁了。
景戾霆脸上一笑:“大王,这场戏虽是孤准备的,但还需要大王的配合,才能演一出荡气回肠的好戏!”
王绪一挑眉,心想,没想到自己还有出场的机会,一下子觉得应该以最英勇潇洒的姿态以示自己的不凡,清清嗓子,道:“哦?陛下要孤如何配合呢?”
景戾霆指着不远处的城阳楼:“孤现在上那城楼,大王听孤指示,一切就能开始。”
“那孤等陛下。”王绪说完,又忽然想起些什么来:“哦对,陛下,这几日伺候孤的舞姬们呢?”
“皆在楼上,大王可要好好表现!”景戾霆越说越轻,意在未明。王绪听得,好胜心竟倍涨,这是他翻身的机会!王绪扯了扯身上的华服,但大腹便便的模样实在臃肿,怎个扯法,照旧是那副模样。
景戾霆越过竹架上了城阳楼,身后的竹架在他进去后被锁的死死的。
王绪没想到的是,不仅仅只有他一人,紧接着,他所有的士兵被退出竹架,出现在了寒雪城的道路上。
刘墙跑上前来,一脸焦灼:“大王!”
他的话音刚落,城阳楼上传来爆破:“跑!”
那是景戾霆的声音,王绪忽然想起来他刚刚说的指示,他纳闷的想,这是什么指示?所以他一动未动。
一支凌厉的箭穿透他的思绪从城阳楼上直射向他的脚背。顿时血溅当场,王绪懵了。遂即尖叫响彻云霄。
景戾霆听见如此凄厉的叫声,渍渍两声:“都说了听孤指示,竟然不听,那么快就废了一只脚,这还令孤怎么玩下去!”
景戾霆的第一支箭放出去后,埋伏在寒雪城中的各个弓箭手也开始了射杀,王绪的军队散成一盘散沙,像无头苍蝇四处乱撞,这里跑一下猛地飞来一支箭,那里藏一下又中一箭,他们只能不断跑,不断躲,不断藏,永远不知道下一箭会从那里出来。竹架被撞得“砰砰”作响,却不见丝毫损坏的痕迹。
按照景戾霆的说法,这游戏最大的好处就是帮助他的弓箭手提升射箭技术,这可是最灵活的箭靶。
景戾霆身姿挺拔,高居城阳楼顶,英俊的侧脸抵着弓,慢条斯理拔出一箭,架上弦,放出前,再好心地提醒了王绪一声:“跑!”
王绪这回机灵了,使劲往人多的地方躲藏,他原先中箭的左眼就没好,如今脚上那一箭似是牵动他的旧伤势,连带着也隐隐作痛。他一瘸一瘸的样子竟幸运的避过了景戾霆射出去的那一箭。惹得后者兴致勃勃,这都能躲过去!
王绪死都没想到景戾霆说的为他准备的好戏,竟是把他当成人肉靶子。他似是后知后觉,想起景戾霆一直以来的低声下气。原来那并不是这样的,他一介无名君主,又怎入得了一方霸主的眼,不过是被当作玩物,愚弄至今,为他无聊的时光添一份娱乐。而他竟如此天真,将一切信以为真。
景戾霆这回瞄准了设来的一箭正中他的左臂,他疼得不停求饶:“陛下,饶命,求你放了孤……不,放了我吧!陛下饶命!”
他的话自然入不了景戾霆的耳:“好好跑,孤玩得尽兴了,兴许就放了你了。”
又是一箭中了王绪的右臂,求饶无用,他只能跑。虽说了那话,但景戾霆却并不打算放过王绪,他要的,是一点一点将他折磨死。他射出的每一箭都不伤及要害,射中了他的双臂就射双肩,射中了双肩就射双脚,大腿、膝盖、小腿,一直到王绪只能在地上蠕动。一时间,整座寒雪城哀嚎一片,血流成河。前一刻还是欢愉的天堂,下一刻成了人间炼狱。
宿印怀站在城阳楼上望着血流成河的寒雪城,默言无语,他将眼底的情隐晦地抹掉。举弓射死了一名士兵,准确无误。景戾霆拍手称好。他的国师,果然不同凡响。
宿印怀退了一步:“承陛下厚爱!”
景戾霆大笑起来,却看不清眼底情绪。宿印怀不再说什么,这个时候发挥古之名言“沉默是金”无疑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身后是先前伺候王绪的十来名舞姬,此刻在房中冉冉起舞,乐声飘出城阳楼,也将秦覃儿的思绪给带走了。她爱的男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她的心凉了一半。她想逃,但她也知道,她将会一辈子被眼前这个男人锁在深宫里。一个男人的怀里不可能躺进两个女人,而她知道,那个能被他锁进怀里的人,注定是姚诗灵。
乐声同寒雪城一派凄惨景象成对比,乐声飘了很久,飘到很远。终此,爱乌国全军覆灭。爱乌国的皇帝手脚皆残,因血流尽惨死寒雪城中。天景国的皇帝之后率领众军回到帝都。而寒雪城成了一座人人闻之色变的荒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