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大的红墙下,赵武和其母及青熙像乞丐一样度过了一夜。
第二日等到日上三竿,才有两个中年人过来,其中一人一脸傲慢的对赵武道:
“让你的家人随他去大人家,你随我来。”说话的中年人指了指跟着他的人道。
“谢大人。”赵武拱手道。
然后与母亲和青熙说了几句话,便随那汉子向皇城下的一处街道走去。
一路上赵武想套点关于那位考官的情报,但都被中年人的一句少废话挡了回去。
中年人带着赵武径直进了一间无人居住的民房,然后将客厅里的一个木柜打开,轻轻向柜子靠墙的一面推去,接着嗤嗤地声音响起,一道可旋转的暗门被缓缓推开。
“进来吧。”中年人继续保持着他少言寡语的风格道。
中年人在地道中点燃一支火折照明,赵武随着中年人在潮湿阴冷的地道中走了约莫少半个时辰的时间,中年人才停下来。
只见他有节奏的扣了几下头顶的铁环,如同传说中的密探在敲门一般。
接着,头顶发出嗤嗤的声响,灰土落了赵武一脸,然后一道光束射来,地道的出口出现,赵武跟着看到一张大圆脸探下来对中年人道:
“大人,今天有什么任务?”
“监理大人让你们帮这个少年混入聚香楼,并且不能让王家的杀手发现他的行踪。”
中年人指了指赵武道。
脸又大又圆的汉子表情立刻变得古怪起来,疑惑的看着中年人。
谁知那中年人眼睛一瞪,拿出一个锦囊道:
“这里有大人的手信,你看了就知道了,这少年的确是被王家开出天杀令追杀的那个叫赵武的少年,无需大惊小怪。”
“我知道了,大人。”大圆脸收起自己的疑惑,又向赵武道:“上来吧,小子。”
那中年人则没再说话,直接原路返回,大圆脸本想借机恭维一下,但被中年抬手挡回,
赵武轻轻一跃出了地道,大圆脸重新将地道出口掩藏起来,这个地道出口是在一张土炕下面。
出来以后便直接上了炕。
大圆脸汉子让赵武在炕上稍等片刻,然后自己去客厅看监管大人给他的手信,看完后,他把手信烧成灰,才一脸喜悦的回到赵武面前,对赵武道:
“小子,我叫李猛,是你在外面的联络人,你想回皇城也要从我这里走,你先随我去改变下容貌吧,要不王家的耳目一定会发现你的。”
赵武已经卸下了皮囊,对考官的质疑,赵武的解释是自己学过高级易容术,但现在他不敢再用皮囊了,若是皇家的人在暗中监视自己,而自己用了皮囊极有可能被人怀疑传承了神庙,继而引来杀身之祸。
“谢李大人。”赵武拱手道。
李猛把赵武带到客厅,拿出一个木盒子,先取出一张人皮面具给赵武戴上,然后用画笔在人皮面具上描画起来。
不一会儿,一张又丑又猥琐的少年脸被成功塑造成形。
“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你了。”李猛对自己的作品得意道。
赵武则照了下镜子,恶心差点吐出来。
经过李猛的改造,赵武已经成了一个八字眉、三角眼、朝天鼻、大嘴巴、外加一脸麻子的丑陋少年。
“你以后的名字就叫李小三,外号李三麻子。身份是我的侄子,我是顺天府负责巡街的差人,我举荐你去聚香楼,他们定会买我分薄面,不敢欺负你的。”
“谢李大人,不知那聚香楼有何不同之处,考官大人为和要让我去做卧底?”
“这个我怎么能知道。”笑嘻嘻的大圆脸突然板起脸来道。
“我只是个小小的卧底而已,对上面的事一无所知,估计是有点怀疑罢了,具体还是你去聚香楼自己了解吧。”
大圆脸说着,又给赵武拿来一件打着补丁的灰色布衣道:
“你的衣服不符合你的身份,换一换吧。”
赵武还穿着护府家丁的黑色布衣,一看像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不像乡下小孩。
于是赵武脱下布衣换上打满补丁的衣服和一双露着脚趾的破鞋。
“现在随我走吧,入了聚香楼,自会管你吃饭。”大圆脸听到赵武腹中咕噜咕噜的抗议声,急忙开口打断了赵武想吃早饭的要求。
赵武无奈的叹了口气,暗骂道:“真是个老抠。”
然后,在李猛的领路下,又丑又邋遢的少年赵武径直去了一个二层楼的酒家。
酒家外高高悬挂着一面红色的幌子,写着黑色的聚香楼三个大字,在风中猎猎飞舞。
此时正是早晨,正是吃早餐的人多的时候,而聚香楼也经营早点,但聚香楼门前却门可罗雀,显然生意不怎么样。
李猛带着赵武径直进了聚香楼,闲得发慌的小二迎了上来。
“李爷,您想吃点什么?”
“今天李爷我公务忙,就不在你们这里吃了,你把你们掌柜叫来,我有话与他说。”
“是,李爷。”小二说着,立刻为李猛沏了杯茶。
李猛坐下喝茶,赵武像一般的晚辈一样乖乖站在身后。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绸布衣服的中年人从楼上小跑着下来,拱手道;
“李爷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
“少拍马屁,爷今天是来给你找麻烦来了。”
那掌柜脸色微变,急忙道:“李爷,又出什么事了么?”
“哈哈。”李猛道:
“瞧把你吓的,我给你找的麻烦就是我这侄子,他家发大水,家里没粮食养活他了,所以送到京都想找口饭吃,我听说你家的火头前不久回家种地去了,所以就把他给你带过来了。”
那掌柜做了个擦汗的动作道:“这种小事怎么算麻烦呢,尽管留下便是,只要能吃苦,吃口饭是没问题的。”
“嘿嘿,我这侄子叫李小三,脑袋不是太好使的,但吃苦应该没问题,小三,快叫掌柜。”
李猛把赵武拉到那掌柜面前道。
“掌柜好。”赵武鞠了一躬道。
“好,好,那你以后就在我这里做火头吧,生火,打杂的营生都是你的,每月工钱是两百文,管两顿饭,住就在厨房后面的草房子里住吧。”
“谢掌柜。”赵武拱手道。
“二子,把他带到厨房去,让三师傅好好照顾他。”
掌柜对小二命令道。
小二的年龄也就二十出头,一脸木然的过来拉起赵武道:
“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