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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浑浑噩噩少年梦

三月应是鸟女花香万物复苏的时节,而在一片平原上却在上演着噩梦般的杀戮。北邙庆和五年初,庆和帝命威武大将军率领五万大军南下攻占南孚国沧河郡,南孚紧急征调三万对阵于大仓河下游的沧梁平原上。对阵三天后,南孚大军兵败,上演了一方溃逃一方追杀的一幕。

古小五闭着的眉头动了动,四周已经没有噩梦般的喊杀声,静悄悄的。睁开眼看了下,天色微亮,又一遍回忆起昨天发生的经历。明明好好的,两军对阵相安无事到了日头快要落山,本以为可以熬过这一天了,又可以喝上一碗甜美的稀粥,如果能抢到一个粗粮大馍馍就更好了。可是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喊杀声从前面波涛汹涌的传来,还传来的是恐慌的心声。手脚开始不停地打哆嗦,这是怎么了?脚下传来大地的震动,看向周边的“同伴”,也是一脸的无措。不知道是谁在远处喊了句“跑啊----”如同一道炸雷在耳边想起,接着自己被前面的人创了一个踉跄,原来是王大个往后面狂冲,而后面的人早已跑开了。本能的也跟着跑了起来,可是才跑了十多步就被后面的哪个混蛋推开跌倒,还没起来就又被人们踩了数下差点吐血。刚准备撑起来又被一个大胖子压在身下昏了过去。很快第一次醒来是被战马踩断手骨醒过来的,痛,十分的痛,痛到本能地蜷缩进大胖子的身下昏了过去。再次醒来还是痛,周边是惨烈的惨叫声不时从远处传来,古小五也不敢出声,只有眼泪不住的流。夜已经很深了,周围有脚步的声音,并且伴随的是扑哧扑哧的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

“我投降,我投降,别杀我”

“啊”

“你怎么给杀了”

“就剩一条腿了,抓回去有个屁用”

“哎,分在这片抓人真他妈倒霉,没几个是完整的了”

“继续干活吧,咱们头说了防止有浑水摸鱼装死的。”

“哼,装死也活不过明天天亮咱们大军回来收拾,快点把火把拿过来,干完活回去吃酒去”似乎身上的大胖子死了又被捅了一刀,古小五瞬间被吓晕了------

现在天色一点点变得透亮,古小五他很庆幸自己没有被补上一刀,用了很大的力气也没有推动身上的大胖子,死硬死硬的。本身骨瘦如柴,又废掉了一只手,实在推不动。他又闭上眼,忍着手上传来的疼痛攒了一阵力气,将那只的好手从底下先抽出来,一条腿,另一条腿,小身子顶着一个大脑袋终于从底下平移出来了。原来这个大胖子全身还穿着铠甲,难怪一直隔得自己生痛生痛的。再往上看,吓得他一哆嗦,胖子脑袋都快被砍下来了,血水早就流干。忽然一个金光从眼前一闪,古小五仔细一看,是一个金光闪闪的链子还半挂在脖子上。他好奇的用手扯了一下,很轻松的就到了他的手里,还顺带着一个小孩手掌般大小的白色物件。这个金黄色的链子就是金子做的吗?这个白色透亮的应该就是玉佩了。古小五想着想着就先把这个藏到衣服里面去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跑好。稍微抬头看了看没人在周边,忍着手痛勉强站了起来,看到周边无数的死尸,忍住胃里的翻腾,他实在是没什么可以吐的了。捡起一把断了的枪杆支着走了几步,看了看天色,慢慢的朝西面走去,西面远方能看见有一座山,兴许可以躲一躲。

当太阳正式从天上挂起,天光大亮后,小五很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对骑马持枪的甲士,他哆嗦着牙齿连投降饶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前面一个面向凶恶的甲士大声喊道放下武器饶你不死,这个少年士兵除了端着的左手似乎受伤,全身上下看不出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妥,不是装死蒙混了昨夜的搜查就是有人护卫逃过来的。看他全身哆嗦,骨瘦如柴,双目中全是惧怕绝望的样子应该是第一种了。举起长刀准备送这个无知弱小的家伙上路却被旁边一个大汉拦住了。

“慢着,这个人可以送到后面去,正好后面还差一个就凑够五百个了,咱们也不用跑回大营去要人了”

“可以吗?他的手废了怎么干活”

“怕什么,一只手而已,绑一下还能用,凑个数而已,完好的哪有那么多,就这样吧,难道你还要为了找一个人去承王三鬼的人情,老远跑一趟?”

“好,听你的。”说完,大汉催马不屑的看了眼闭眼等死,全身哆嗦不停的古小五,左手一动,抓起小五往回走。几个人哈哈大笑的看着跟拎着小鸡的大汉一眼一起往回骑马而去。

古小五迷迷糊糊的被拎着跑了一路,从开始死亡绝望中昏沉到后来被战马颠簸的五脏俱出,他终于知道,自己还活着,就不知道后面将面临的是什么,真怀念从前美好的生活啊。自从三年前父母相继去世,大哥二哥三哥都已成亲,嫂子们都不愿家里养一个半大的孩子,小五就再没有吃一顿饱饭。唯一吃的一顿半饱饭还是半个月前大嫂劝自己顶替大哥去参军。十五岁的古小五已经不再流泪,因为他知道流泪也不管用。他已经体会到了战场上的残酷与无情,自己就像一根无根的浮萍,不知将在哪里终结自己。

半天以后找回活着感觉的古小五已经和一群人站在了一起向远处的山脉方向徒步前行着。他们这群人大部分都和他一样身着南孚军服,但大部分人的都已经破烂不堪,还有一部分是当地人的样子,全部是认命般的无精打采,有人为活着而庆幸,有人为活着而悲愤,有人为活着而无奈,有人为活着而迷茫。

还好,他们没有受到士兵的虐待,还能一天吃上一个小小粗粮馍馍,喝上一马勺稀粥。

既保证了他们有体力前进,又没有余力逃跑。而看着周边带着明晃晃长刀,骑着马的士兵,也没有人会以为自己能跑掉,全都认命的成为了垂头丧气的公鸡,听说是要被送到一个叫做鸣牙谷的地方当矿工,至少可以活着。俘虏们被编排成十人一小队,有一人逃跑十人全要受死,在这种情况下,果然没有人逃走的了。

当有一天,大部队终于来到了一处不大的小山面前停了下来,古小五看看前面停下的人们和前面的小山土路,他们已经向西北方向走了十余天,和自己一对的就个人中,即使最健壮的三十岁大汉也是面色苍白无比了,更别说其他人了。他们身上的伤虽然都好了一些,但是营养不良是没法改变得了。再看看周边的士兵已经下马站好,竟无一人敢低头说话,使得这五百来人的俘虏更无人敢放肆了。

当太阳升到头顶,晒得人们口干舌燥时,小山头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全身灰袍的少年,面向清秀,十五六岁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个三角状的黑色小旗。他看了看面前五百人,对带头的都领说道“这次又是侯鹏将军来了呀,怎么这次就这么点人呀,难道不想换取更元丹了?”

带头的披甲魁梧大汉赶忙躬身说道“童大人安好,您误会了,我们怎可能有那样的想法,实在是这回不光要送人到鸣牙谷,黄梅岭和碎石崖都表示需要人手,我们实在不敢对任何一方有怠慢的想法呀,好在我们还在抓捕中,下次一定叫您满意”

“原来如此,难道这次黄梅岭也只是送个这么点人吗?哼,我不管这些了,你的人数我看不到五百人吧,要知道少一人都无法换到更元丹的。”灰衣少年脸色微沉的冷哼道。

“那是自然,带上来”披甲大汉转头冲后面士兵说道。只见后面突然有两个人只穿着中衣,被绑着双手堵着嘴巴推进了俘虏群众。“唉,怪只怪你们看守时死了两个,否则也用不到你们呀,你们安心吧,我会表明你们是殉职的,你们的亲人我也会照顾的”

大汉又转头对少年笑道“大人,这回人齐了,您看这丹药-----。”

“好,人齐了我也不会食言,接好了。”

一个小瓶子瞬间从少年手中飞到大汉面前停了下来,大汉虽然早就有所预防还是被吓了一跳,慌忙伸手握住,看也不看放进了怀里。灰衣少年看了看大汉,撇撇嘴,突然将手中的小旗对着那五百从前的俘虏,如今的奴隶晃了三晃,然后不在管其他人的目光,直接向小道上走去,可刚走几步就不见了踪影。接着只见那五百人周身一动,似乎被什么牵引着似的排着队伍顺着小路向前走去,接着一个一个的消失在周围甲士的眼中。披甲大汉似乎早就见过,并没有什么震惊之色。“不管今天你们看到了什么,谁要是回去乱说我就军法伺候。刚刚那位是一个法力高深的仙师,惹怒仙师的后果你们应该会很清楚,咱们这次完成任务,上面一定有很多奖励,你们只要留着命就够了。”那五十个甲士听到后都神色凛然的不敢再想了,大汉看着这五十来人心中想到那五百人是会死在里面的,而这五十人又会有几个人能和自己一样活到最后呢?战场上可是无情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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