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怎么这么懒,又在偷偷睡觉,快醒醒吧,别睡了。”少女用一种调皮的口吻说。
“赛娜娜……”梦中被叫醒的海夜却感受到怎么也去不掉的寒冷,他靠近少女身边的炭火。
少女关怀地递上一杯热茶,拿着毛皮披风为海夜小心披上。却在触及海夜冰凉的身体时一颤打翻了手中的茶杯。
“呀哥哥…”少女似乎惊讶地望着海夜很快露出无奈的眼神:“原来是这样…不能这样哦哥哥,你现在还不能记起来。”
“记起什么?”海夜问。
“没什么啦,哥哥。”说着少女拉着海夜的手站到门口。
“哥哥现在还不是来这里的时候,快回去吧。”
说着打开门将他轻轻一推,海夜好像看见了她的样子,是一个酒红色头发的女孩子,扎着两个辫子向他眨眨眼睛露出俏皮的酒窝:“忘了我吧,哥哥。”
灰袍之主打算将这个失败者送离。突然,雪下传来微弱的动静。一只手挖开几米厚的雪爬了出来。
海夜露出那张冻得发紫的脸,看见那破旧的灰袍边缘,不顾一切地伸出冻得发紫的手攥住。海夜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救我。”
“原来还活着。”灰袍之主回头,盯着他开口。是在生死一线之间再次燃起了动力吗?看来他已经合格了。
它一挥衣袖,风暴便停止,雪眷恋地在他的衣袍间打了个旋就消失不见了。
竟然可以控制暴风雪?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会是谁?他抬起头仰望灰袍之主,却只看见他如炬般的灵魂之火。
没有血肉的白骨窟窿中的火焰燃烧着,深邃而又令人恐惧。没有生人的气息,仅靠着腐朽的灵魂横行在世间,这就是亡灵,是摩斯达,此地的传承之主。
“亡灵?!”
摩斯达在冷笑:“还不明白吗?它抬眼远眺陪伴了他百年的极冰之原,带着一种叹息:“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一切只是你的梦镜,是你的意识存在于我构织的这片世界里。”
苍老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周围的雪山之景便如颜料般慢慢染上黑色,直到周围归于黑暗。它伸出白骨指点在海夜额头。
海夜感觉到摩斯达把什么放在了他的脑海中。
“你通过了考验。同时不要忘记是什么让你从我的幻境中苏醒。”
“还有,如果有机会,便帮我去那北方的严冬之城探望我的子嗣吧。”
摩斯达向海夜传达。它站在黑暗中,灵魂之火微弱地跳动,谈及那严冬城,它的脑海里浮现爱人的身影。但是却是模糊的。
他用干枯的手怅惘地扶额,自嘲一声:“才过了多久啊,玛兰纳,我就要忘记你了……”
早已腐朽的的手上结着一层霜,寒冷深深刺痛着灵魂,也只有这样,它才能不迷失自己的灵魂,变成失去理智的怨灵。这是它在自己身上所下的魔咒,冰雪将它的灵魂冻结至永恒。
风暴又起,将亡灵的身影掩埋。
海夜发现自己站在锅底,里面倒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他揉了揉发痛的脑袋,发现自己身上只剩下进洞时的伤痕。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出大锅。
密室还是密室,但是海夜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句话:抓住光。而房间中唯一的光来自那盏奇怪的灯。
海夜走到石桌前想把灯举起来,却发现这盏灯仿佛有千斤重一般。他疑惑地低下头研究了一会儿,最后将灯盏一转。靠近桌子的书架慢慢自动分开,露出一条向上的窄小台阶。
海夜惊诧一会儿,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上台阶。书架合上。
海夜在黑暗中摸索了许久。直到光再次出现在前方,海夜走上去打量着周围。
这里很显然是灰袍之主生前居住的寝室。墙壁上一排水晶发出光芒,一扇矮小的木门上的窗户半开,可以看见外面此刻正是黑夜。被虫子钻孔的木床上叠着发霉的被褥,一张简易的木桌和椅子。椅子上坐着一具阴森森的白骨,桌上放着一张纸条。
“嘎嘎,嘎嘎。”一阵鸟叫声从角落传出,一只骷髅脑袋的鹦鹉拍着翅膀飞到桌子上。僵硬的翅膀上的暗红羽毛无法在水晶的光芒下显出光泽。
它没有看海夜一眼,只是僵硬地向白骨架歪了歪脑袋,然后飞到它的头颅上叫道:“主人,主人起床了。”
也许是时间之砂磨损了这只鹦鹉曾经悦耳动听的声音,它此时发出的叫声尖锐又难听。而且每叫一下就用坚硬的喙在那头颅的啄一下。海夜无语地发现那个头颅上已经有了一个深深的坑。
这样重复叫了十几次,见主人没有回应,鹦鹉飞回角落,过了一会儿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重复了刚才的动作。
海夜不知道原来动物变成亡灵后会这么傻,他看着那只蠢鸟笑了一会儿,把桌上的纸条拿起来,上面写着:很遗憾只能用这种形态见到你,能来到这里的你一定通过了我的考验。为了奖励你,我的传承者,请取下我的戒指吧,它将给你带来无尽的荣耀。
看完这个,字条就自己带着蓝色的火焰燃烧起来,化作灰尘飘散在空中。
海夜取下白骨身上的戒指,这是一枚古老的铜戒。海夜举起它,吹散上面的灰尘。在微弱的水晶光芒照射下可以看见铜戒的内侧刻着密集而神秘的铭文。
由于他还没有掌握如何使用储物器的方法,海夜无法使用它,他将铜戒戴在手上。
拿到传承之物后海夜并没有急着离开,他向白骨深深鞠了几个躬,同时又向那只他嘲笑的鹦鹉鞠了一躬,向他们表示自己的感谢与敬意。
窗外,海夜借着月光看到被白雪覆盖的原野空旷寂静,上面堆积着嶙峋的岩石,不远处伫立着几颗松树。
一道庞大黑影突然飞过,海夜定眼一看,是一只长着三个头的怪鸟,只见它往下一扑,再次飞起来时,带着倒钩的爪子上多了一只半人高的野猪。它瞥了一眼窥视者,拍着翅膀离去。
吓得海夜把搭在门上的手收了回去,他想:刚才那是什么怪物?
其实摩斯达经住的屋子在离小镇不远的郊外,但是却有许多的野兽和怪物。这让海夜在心里辗转了几次才鼓起勇气走出去。
当夜风吹过海夜的脸颊时,“成功了……”伊萨尔睁开双眼,似有感悟地望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