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艾迪亚大陆北部的一个小镇,以生产矿石为主要特色,位置偏僻,不属于任何人类城邦或帝国。旅人们称这里为矿山小镇。
海夜住在这里三天,了解到伊萨尔是一个古怪的老太婆,她住在矿山小镇的西面角落,在这里开了一个杂货店,生意惨淡,海夜猜测客人多半是被伊萨尔吓跑了。
她的屋子简陋矮小但是里面东西却很多,并且散发着一股怪异的气味,海夜一开始打扫就打碎了许多器皿,听说这些器皿是炼制魔药的珍贵容器。
短短几天,他已经欠下一屁股的债,一直这样下去,怕是下半辈子都要一直给伊萨尔打工了。
门外的铃铛叮当响,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中年男子弯腰走进门,身上还带着寒气,他穿着铁制的盔甲,外面套了一件打满补丁的灰色斗篷,走进有火炉的屋内,褪色的皮靴上面的雪花很快化成了一滩水。
也许是因为那套看上去坚固的铠甲,男人起路来有些笨重海夜亲眼看见斗篷的一角挂在了木门突出的铁钉上面,但它的主人却毫无察觉,仍旧坚定不移地大步朝他走来。
撕拉一声,一片布料挂在了门上,摇摇欲坠。可怜的斗篷先生身上又要多有一个补丁了,海夜心想。
眼前这家伙是科米,一个经常往这里跑的中年大叔,职业是佣兵,每次买的只有作用不明的守护符。
“哟,小伙子,你还在啊,伊萨尔竟然会养你这么一个小东西在家里,还真是稀奇。”
中年男子调笑一句,把钱币放在柜台上。
“三个守护符。”
海夜撇撇嘴,忍住揍他一拳的冲动,小东西…他一米六二的身高在一米九米高的科米眼里是算个小东西。
我还会长高,海夜在心里安慰自己。
他拿出东西。三个三角形的守护符上面画着不知名的咒文,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布料在灯光下发出蓝色的光芒。
“伊萨尔在哪?我今天有东西要给她看。”
科米收起守护符,询问伊萨尔的去处。
“她在后院,你可以去找她。”海夜数了数钱一共三百六十个银币,在放入钱盒子的时候不忘偷拿几枚藏起来。
“不用找我了,科米,有什么事吗?”
伊萨尔的声音从海夜身后传来,吓得海夜手指一颤,那藏着他私房钱的小钱袋就这么啪嗒一声落在柜台上面。
伊萨尔走到海夜身前,拿着拐杖勾起钱袋口的线,盯着海夜。一旁的科米给海夜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敢拿伊萨尔大婶的钱,你小子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伊萨尔婆婆,我不是故意的。”海夜被那只黑黝黝的眼睛盯得发慌。
“不要喊我婆婆,还有继续,科米。”
萨伊尔看了一会儿海夜,满意地得到他畏惧的眼神,她转头示意科米继续说下去。
科米的表情变得严肃,他拿出被黑布裹住的瓶子,还没有打开就闻到了一股恶臭。
该怎么形容它的气味好呢,大概就像和臭袜子在一起泡了十几天的鸡蛋发出的味道。
海夜仅仅是捕捉到了一丝恶臭就感觉到自己的胃酸在不停翻滚。他为了防止自己吐出来,推开门跑了出去。
这是充满腐朽的尸体的味道,哦不,这个味道还要再可怕一百倍。
屋子里只剩下伊萨尔和科米两个人。
“告诉我,科米,”伊萨尔意识到气味的古怪,语气加重:“你们是去墓地挖开那些老家伙了吗?”
这里的老家伙是指几百年前死去的一些强者,因为他们的灵魂强大,普通的安魂曲无法使他们安息。
人们只好给他们做一种特殊的棺材困住他们已经疯狂的灵魂,深埋地下。几百年时间他们早就变成了食尸鬼,尸臭味也发酵了几百年,大概就是这个味道。
什么,你说焚烧尸体吗?那样只会使他们在死后变成怨灵,人们看不见,摸不着它们,怨灵却可以分分钟吃了一个人的灵魂。还是让灵魂困在尸体里腐烂的好。
“当然不是,这瓶东西虽然是从尸体上取下来的,但死亡时间不是几百年,而是一天。”
“一天?这不可能。”伊萨尔皱起眉头。
“这是真的,伊萨尔,而且是在昨天那么冷的天气里,一个叫皮特的矿工被发现死在第二层矿洞,他的同伴说皮特前天晚上还和他说过话。”
科米顿了顿补充:“死亡原因是被矿洞里那些小怪物咬死的,你知道这个死因很正常。现在尸体还没有出现尸变现象,仅仅是一具很臭的尸体。”
科比说完,伊萨尔沉默片刻,最后她说:“知道了,我会调查一下这件事,你那里如果有线索和我说一声。”
“还有把外面那个小子带给梅林,让他帮我测一下他的天赋。”伊萨尔摩挲着手中的钱袋,露出的独眼中闪过亮光:“他欠我的钱太多,光做这些事情已经不够了。”
门外缩着身子的海夜打了个喷嚏,门打开后他想要回到温暖的屋里,却吃了一个闭门羹。
“走,小子,我带你去测天赋。”科米不顾海夜的反抗,一把扛起他跳上马。感觉到手上少年瘦弱的骨骼,他嘀咕一句。
“你也太瘦了吧,小子。”
马上下颠簸,仰头被抗着的海夜从一开始的不适变成最后的兴奋,他无视倒着脑袋的不适,看着眼前快速飞驰的景物挥动双手大喊:“再快点,科比大叔!”
“闭嘴,别乱动臭小子,还有别叫我大叔。”
雪花飘落在海夜的嘴唇上面,他舔了舔,有些冰凉。突然一抹蓝色的身影出现在灰蒙蒙的天空上方。
海夜瞪大眼睛,他看见了一位少女飞在他们上空。
金色长发飘扬,少女的脸庞看上去冰冷又精致,如同冰雪中的女神般。当那双美丽的灰蓝色眼睛注视着他时,海夜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少女远去。
“你小子怎么突然不说话了?”科米习惯了海夜的吵闹,一下子安静下来反而觉得奇怪。
“她,刚才从我们头顶飞过的那个少女是谁?”
“哦,是雅兰啊,她主修冰霜魔法,在雪天她特别喜欢去高空更冷的地方修炼。”科米回想了一下回答。
“你小子不会看上人家雅兰了吧?她可是有许多护花使者的。”
海夜被戳中心里,脸红反驳道:“才…才没有。”
“哈哈,不说了小子,抓紧,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在寂寥无人的街道上,一匹快马奔驰而过,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