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地中轰隆声不断,四溅的沙石如利刃般穿透了岩石,造成不小的坑洼。
温度还在上升,只是这次的温度呈现剧烈上升趋势,整个盆地似乎被烈火笼罩,那些看似无形的火,却实实在在炙烤着土地,连同地上的数人。
好在除开岑渔以外,所有人都接近了山脚,他们回头看着场中被烈火围困的岑渔,生出一些悲凉。
炎蟒挥舞着长长的身体,搅动着不大的盆地,细看之下会发现,炎蟒实在追逐,追逐那个弄瞎它眼睛的人类。
在如此高温之下,岑渔竟然没有被烤坏,反而不停的逃窜,但始终离不开盆地,因为岑渔每次尝试冲出盆地的时候,炎蟒的巨尾会挥动着尾巴拍打在岑渔身前。
热浪从空气中流动,扑向了盆地边缘的草木,那些草木触及到热浪的瞬间就变得失去生机。
可见其温度有多高,而岑渔却在其中穿梭自如,似乎对这些灼热的气浪没有任何的惧意。
地面产生了更多的裂缝,裂缝中扑腾的火焰不停的加剧着场中的温度,盆地真的变成了一片火海。
久久不能拿下岑渔的炎蟒变得更加暴躁,咆哮声如雷霆般响彻不断,炎蟒就像搅拌机一样在盆地中不停的搅拌,硕大的身躯每一次撞击地面都会带起一股不弱的震动,犹如地震来袭的前息。
全身心放在逃窜上的岑渔,完全没有意识到身体的微妙变化。
热浪拍打在他的身上,像灼热的火焰般炙烤,身上的皮肤变得一片黝黑,冒气了一阵阵白烟。
纵然身体出现了这样的变故,岑渔却没有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只是觉得身在热浪之中,那些热气缭绕在身上,让整个身体燥热难耐。
按理说,岑渔应该会感受到剧痛才对,是什么原因让岑渔无视了这种剧痛了?
密林中的落雨看着这一幕,心里泛起了疑惑。
地尊的三世灵魂已经消耗两世,而第三世应该落在了岑渔的身上。可是按照地尊不灭灵魂的规则,每一世的宿主都会逐级递减能力,就像二世的无名镇岑渔,他只有御土能力和双瞳,却没有了很多地尊该有的能力。上推到第一世的徐双,徐双拥有着地尊的好几种能力,比如霜瞳赤眼,御土银翅...
直到眼前这个岑渔体内附着了地尊的不灭灵魂,这个早已胎死腹中的岑渔死而复生,却没有什么能力可言,最多就是不错的天赋和前两世的记忆影像。
那他凭什么不怕炎蟒喷出的热浪,凭什么能忍受如此高温的炙烤...
现在的岑渔还在不停的逃跑,只是体力渐渐不支,灵力也快消耗殆尽。
很快,炎蟒的一息热浪轰到了岑渔的身体,岑渔笔直的弹射出去,撞在了一侧的山壁边缘。
正当岑渔起身防御炎蟒的第二波攻击的时候,却发现炎蟒已经来到了眼前,巨大的尾部轰然而下,带着无数的烈火,这一击岑渔是没办法躲开。
洛雨身形一动,准备除掉炎蟒,救下岑渔。
但洛雨却停了下来,因为盆地中泛起了一股强烈的冰寒,冰寒气息陡然四散开去,与炙热的气浪正面相撞。
那是什么?洛雨不解。
那股有如实质的冰寒气息迅速霸占了整个盆地,熊熊烈火早已消失殆尽,场中的温度缓缓落下...
岑渔的手中多了一块石碑,石碑浑然如玉,此刻正泛着青色的光泽。
刚才,炎蟒挥舞巨尾拍击岑渔的时候,岑渔知道这一下是没有办法了,但放弃又不是自己的风格,就算是濒临死亡,他也会奋力一击。
自从上次在小溪源头和血皇林天相遇之后,继承了徐双的白玉寒霜剑,那把剑藏身于石碑之中,岑渔研究了很多次,却没有办法破开石碑,所以一直用旧布裹着背在背上,直到刚才濒临死亡,他不想毫无抵抗的死去,所以抽出了一直没有用过的石碑,用身体仅存的灵力,全力一挥,斩向迎面而来的炎蟒巨尾。
石碑在触碰到炎蟒身体的瞬间,一股恐怖的冰寒气息瞬间爆发出来,由石碑里面迸射而出。这股冰寒气息带着强大的力量,直接无视了炎蟒的拍打,硬生生把炎蟒切成了两段,岑渔也从炎蟒身躯的断口处冲了出去。
落在盆地中央的岑渔惊讶的看着手中的石碑,刚才只是尽力挥动石碑,怎么会想到出现这种情况,好在这种情况不坏,反而是解除了危机。
断裂成两截的炎蟒扑腾不断,鲜血如水枪一般激射而出,把整个盆地弄得血腥味四溢。
终究,炎蟒的气息萎靡了下来,它怔怔的望着这个小小人类,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一直被追赶、一直逃窜的小小人类会陡然爆发出这等恐怖的气息。
毕竟低级灵兽智力低下,它的眼中开始出现恐惧,就像看到了比它更强的存在一般,它只能匍匐,蜷缩在强大存在的身边,默默的死去。
呼!
逃到山脚密林附近的八人半响才能震惊中苏醒过来,岑渔打败了炎蟒。
一个聚灵境后期的人类战胜了低级的灵兽,这完全没有道理,太过不可思议,简直是天方夜谭...
岑渔的情况也很糟糕,身上尽是伤势,他低头看着身体,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来身体已经被弄成这样了,没有一寸皮肤是白皙的,全部变得黑漆漆的,就像才从烈火中重生一般。
脱离了战斗之后,岑渔这才想起来,刚才为什么没有感觉到疼痛,为什么还觉得身体有一股若隐若现的微凉...
手抚着石碑,怔怔发呆的岑渔突然猛烈的甩了甩脑袋,偏过头看着地面泛起的寒霜,那些寒霜渐渐攀爬而上,把岑渔的体表完全覆盖。同时,一股恐怖的冰寒从体内升起,沿着灵枢扩散开来,继而是整个气海,气海之中,同样被寒霜覆盖。
这些寒霜陡然生出,却没有停歇的意思,在覆盖了气海之后,寒霜呈不可遏制之势迅速霸占了整个脏腑,直到身体的每一寸筋脉被寒霜覆盖,那些肆意的寒霜才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到了岑渔体表被寒霜覆盖,却不知道岑渔的内部同样如此,就像看着岑渔的人们一样,岑渔也十分不解,好在这些寒霜并没有带来太大的危害,只是隐隐有些刺痛神经而已...
远在林中的落雨眉目却舒展开来,她突然一笑,转身离开。
“那炎蟒怎么办?”男子看到落雨突然离开,急忙问道。
“那是他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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