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跃痛呼数声,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渐渐停了下来。
看着岑渔猩红的双瞳和渗血的肌肤,吓得不停的往后挪动,竟然忘记了断臂的疼痛。
岑渔这边的战事告捷,那边自然也停了下来,王跃的两个随从不停的叫着大哥,却不敢上前半步。
“滚。”岑渔的声音很小很沙哑,却极具穿透力,那两个随从也是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急忙搀扶着王跃离开。
“下次再招我,就不是手臂了。”岑渔同样小声的说道,似乎嗓子已经被灵枢中暴躁的灵气破坏了不少。
岑渔伸出手,想要拉起地上的若离。
若离尽然没有伸出手,反而怔怔的看着岑渔,慢慢的流出了眼泪。
“你不知道那东西上次就差点要了你的命?”若离掩面而泣。
岑渔艰难的笑了笑,拉起了啜泣的若离。
经过这么一提示,岑沫沫大条的神经突然醒悟一般,不停的问着岑渔有没有事,差点把岑渔烦出事来。
“哥,下次不许这么傻了,你想让我拿什么给爹交代?”岑沫沫既心痛又委屈,依偎在岑渔满是鲜血的怀里。
“哥没事,你才要给我好好的,不要那么任性。”岑渔抓到机会就要好好教育岑沫沫,这个习惯十多年来从未变过,即便是此刻这种情形。
出乎意料的是岑沫沫没有反抗,而是乖巧的嗯了一声,这倒是让岑渔哑然失笑,却又感动万分。
在丘天的搀扶下,四人换了一个地方,来到了一处山脚下,这里的山只是横断山脉中的山。
岑渔服了几颗回灵丹,变开始养神。
夜半时分,一声清脆的啼声惊醒了养神而睡着的岑渔。
那啼声温婉而高远,似乎不是地上的凡物,又似乎是地上的主宰,从那一声啼声中,岑渔的思绪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灵,如置身浩瀚海洋,四周空荡不已,唯独自己昂首看天,脚踏海浪。
岑渔觉得有些孤寂,又觉得豁达不已,当他发现置身海洋之中时,顿时想要离开,随着心念一起,脚上如有神助一般,竟然飞了起来,划破广袤无垠的大海,径直冲向万里之外的凌霄。
凌霄之下,浩瀚的云彩,云彩之中,夹杂着点点星光,明明是白昼,却依稀有着月亮和星辰,岑渔只觉得眼前好美,好想多看看,好想攀附上那月弯,坐在月亮之巅,俯瞰大地。
下一刻,岑渔竟然真的飞了起来,比起之前的飞又不一样,这次感受不到脚上带着力量,而是平白无故的飞。坐在月弯之巅,看着大地,看着苍生,还有那美轮美奂的云彩...
突然,岑渔看到了四个人,那里的四人皆坐着,似乎在修炼。
咦,那不是若离吗...那竟然是自己!
岑渔突然有些懵了,自己明明来到了月弯之巅,怎么地上还有一个自己。
他想去看看,于是他真的去了,来到了自己的身旁,看着满身血污的自己,竟然生出陌生。
岑渔不解,明明是自己,怎么会心生陌生了。
突然,风涌动起来,沙随风而动,飘忽着,翻腾着,渐渐入了眼,乱了视线。
岑渔想要风停,风就停了,想要沙止,沙就止了。
岑渔明白了。
自己还是坐在那里,只是一缕意识飘忽出来而已,而这率意识来到的世界太过虚幻太过无实,一切皆遵从于自己的想法,是在是太完美了,只是没有那么实在而已,此刻的他叫不醒若离,也叫不醒岑沫沫。
他看着皓月,皓月笑了,又看了看星星,星辰眨了眨眼。
原来那声啼声也是假的。
岑渔一下子钻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
突然,岑渔真的醒了过来,眼中一片苍茫,久久凝视着夜空,不能明白。
刚才的一切就像瞬息即逝,虽然有所感触却又飘渺无常,岑渔摇了摇头,顿时惊愕的发现,身上的伤好了,身体也能自由的动了。
岑渔凝神视气海,突然发现一缕神魄出现在气海中,那缕神魄的样子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只是看不清表情罢了。
难道,是的,真不可思议,岑渔一连自语了数个词语,渐渐才敢肯定。
他突破了,进入了聚灵境,聚灵境初级。
抬手间,一股灵力随心而动,浮于掌间,伴随着淡淡的紫色。
一连串的鼓掌声络绎不绝,岑渔惊愕的看着,原来三人依然守护着自己,好幸运的人生。
“恭喜了,你小子竟然比我先进入聚灵境,真的是有些不公平啊。”若离美目含嗔,娇美可人。
丘天狠狠的拍着岑渔的肩膀,一副患难生死铁哥们的气势。
“怎么,你不高兴啊?”岑渔看到岑沫沫一直呆在一旁,自从鼓掌后就显得有些闷闷不乐的。
“不是啊,哥,你是不是会离开我们,在不久的将来。”岑沫沫话语一出,顿时鸦雀无声。
丘天明白了,若离也明白了,看似神经大条的岑沫沫竟然最先明白,而岑渔竟然最后一个明白。
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岑渔进步太快,快到超出了东村的所有人,甚至是在东村的史册上没有前人。
八个月从入门六境到聚灵境,其中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岑渔做了无用功,一直引灵气锤炼着身体,导致推迟进入九境。这些事情只有岑沫沫是全部知晓的,丘天和若离并不知道岑渔做了几个月的无用功。
所以,岑沫沫提出了这个问题。
岑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自己性子桀骜,而且不喜欢拘泥一地,早晚岑渔都会离开东村,如果没有这次东村的变故,岑渔将会是又一个离开东村而不得回的人。
岑渔轻轻拍着岑沫沫的脑袋,安慰说道:“到哪儿我也是你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走遍天下。”
可是若离了?丘天了?
大家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睡去。
岑渔却睡不着,因为岑沫沫说的很对,如果中途不算上那修炼错误的三个月,也许岑渔更早的就进入聚灵境了,如此算来,的确很快了,虽然比不上记忆中的那个岑渔,但岑渔知道,这种天赋已经十分难得了。
丢下他们,岑渔做不到。带着他们,却又不知道怎么带,以后境界不一样了,路始终会不一样的。
只希望他们别差太远就是。
和煦的阳光照在略小的帐篷上,晨起的鸟儿开始了歌唱。
四人从帐篷中走出,以一种崭新的心态看着天空。
岑渔一愣,自己崭新的心态倒是可以理解,可是他们的心态因何而变了?
岑渔不知道,昨晚不仅是他一人睡不着,还有另外三人也睡不着,他们同样是在想未来之路。
既然大家都如此,岑渔自然不会做个无趣的人,神经病一般的看着天空,十分有节奏的怪笑着。
两女咯咯笑个不停,丘天干脆加入到怪笑的行列。
若远处有人,定要骂这儿的人神经病吧,可是谁又会真的在意了,岑渔吗还是丘天,都不会。
若离似乎真的从东村被占的阴影中完全走了出来,少有的真挚笑着,美丽动人,似乎她的眼中看到了以后东村的安定。她看着岑渔的时候,心里也莫名的自信了很多,也许,这就是岑渔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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