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说什么‘啊我们班这事儿呀,肯定是背后有狗在捣鬼。’你想想吧,他都这样说了摆明了是要别人问他什么事情嘛是吧。我当时就默默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可是我觉得已经那么明显的事情为什么我们班车上还是会有傻子问他。”说到这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哧”,忍不住又开始翻白眼。我倒是比较淡定,没有她那么看不惯,随便安慰了她一句“哎呀好奇心害死猫嘛,没事的可以理解”就让她快接着讲。她看我一眼,换了个姿势,讲故事一样说道:“然后他就装模作样的在那里叨叨,说‘我们班本来想要给班主任提点儿意见,想要到校长那里反应,毕竟校长说要民主办学,都设校长信箱了。然后马上就要去反应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告诉了我们班主任。以我们班主任那性子,这种事是要被扣钱的他能不管吗。所以就把我们抓了,就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我们就成功了。’哎顾若伊你当时没看见啊,他那个口气我看着就做作,我跟你说我这是为了你好,你以后少跟他来往听见没有?”
我哼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她甩了甩脑后长长的马尾辫,说道:“当时只要在校车上的都冲他围过去了。大概是跟我比较熟吧,我没过去他还经常看着我说。我就只是站着看,什么也没说。”闻言我瞄了她一眼,心里的思绪转了几转。她当时肯定没为我说话。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不过转念一想,那种情况下,什么也不说还是更明智一些,不明确表明自己的立场,当一个默然的听众,完全不掺合这些,也许对她更有利一些。虽然她有能力掺和进来的同时自保,可是不代表谁都愿意进来蹚一次浑水的。今天她能把这些都告诉我,说明我在她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所以我没怎么在意这些,单纯八卦的问:“哦?他明显是主要想跟你讲,从熟人这下手的啊,怎么,你就没给他点儿反应?”她也瞥了我一眼,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忽然笑了一下,说道:“嗨,哪能啊。我这人向来没法装的,他就算是真想让我给反应,我也给不出来啊。这家伙太能装了,要不是我经常看他在我哥面前的模样,也许也能被他给骗过去呢。说真的,这件事其实对你也是个好事,对吧?”说实话,我自己确实是这么觉得的。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那长时间的不知所措,让我深刻的意识到一点。
以前都是我自己在骗自己,陈阳那个人带着清静把我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在内,都没有认识到我解决问题的能力较弱,或者说,是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没当回事。现在这件事发生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就是想跟你说以后遇到什么事吧,特别是这种你解决不了的事,别自作聪明似的非得自己亲力亲为,不是有我们吗,你多问一问别人行不行。我们这些人平常混多了,都比你有经验……”陈阳的话又在我脑海里回荡,我就是因为平常太乖了,不混,才这么被动,没有处理这类问题的经验。我甚至清晰的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包围着我,虽然不至于紧紧裹着我,但也总是闲的没事儿就缠着我不放。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玻璃罩子里的蝴蝶(……),眼睁睁看着氧气一点点被消耗,自己就要死了,想要从玻璃里出来,可是撞了一次发现很疼,还会流血。有那么一瞬,我无法想象没有陈阳帮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我大概被人卖了还要替人家数钱吧。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死掉的感觉真不好受。这件事无疑是个契机,让我撞了一次玻璃罩子,疼的刻骨铭心的,可是好像也找到了一点出去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