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约是看出我没有听他的话反而胡思乱想的更加猖獗,干脆起身走到我旁边,又指关节敲了敲木质的桌面,发出“叩叩”的响声。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用手撑着头。陈阳就着我旁边的椅子坐下,边坐便开口:“咳,你那件事……我帮你查来着,差不多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反问:“啊?哪件事?”陈阳别有深意的看着我,脸上带了些许笑意:“就那件事啊。”我了然,随后又是一惊:“你查?我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呢,你怎么查?”他一偏头,嘴角斜了斜,露出半张高傲的脸:“你以为我是你吗?那么笨……我想干的事情从来都是直接去做的,没有像你这样拖拖拉拉的。”我心里叹了一口气,不予理睬,反正也习惯了他这样的说话方式:“你直接找的他妈妈?”陈阳把头转了回来,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啊……那倒也不,我没有他妈妈的QQ,我找的他。”我敢说我脸上的表情此刻一定很精彩:“你找他?他的嘴我可领教过,比河蚌松不了多少,你得多自负才去找他?”他不乐意了,嘴一撅:“你听听你说的些什么话?什么叫自负?我就问你,你跟我兄弟这么多年,我的嘴是什么样的?”我仔细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神色,才比较委婉得道:“你的嘴……有很多种说法,文艺一点儿来比喻的话,大概是……刀子?”他不恼,就着我的话接道:“那不就结了,你见过用刀都撬不开的河蚌吗?”我一愣,挠了挠头,讪讪的说:“这个嘛……倒还真没有,哈哈。”他满意的看了我一眼,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我只能看见他削瘦的下巴和校服领子里明显的锁骨以及……一大片白皙的皮肤。“嗯,这才是正确的想法,你记着就行了,这个班里,就没有我陈阳套不出来的话。”
陈阳留下这余音绕梁的霸气的话语之后,就潇洒的走了。我望着他跟模特差不多瘦的身材,习惯性的在心底琢磨着陈阳刚才那一番话里的真假比例。琢磨了半天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这个计划……本来是我策划的,我想要用我的方法去实施,可是在陈阳的威胁下我告诉他了,并且他还提前干了,看他这副表情应该还是干成了,我不由觉得自己没用。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每次都是。陈阳总能抢在我的前面把我想要做的事情做好,然后过来“顺带着”嘲讽我那么一两句,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要么就是“你这么磨叽什么时候能干好啊?”要么就是“你这样做行不通会有布拉布拉等情况出现你都没有考虑到”还有的时候我比较急,他会说“不就是什么什么吗?其实没什么,你那么着急干什么?”这次,估计也是一样吧。过不了多久他应该会挑这三句中的一句来跟我说。算了,我闭了闭眼,控制住几乎要漫过我心底的愁绪,他干就干了吧,也省的我再去查了。转而思绪又打了旋儿:陈阳……既然去干了,那他应该能知道我到底想干嘛吧。如果他没帮班长去解决好而只是单纯的把话套出来,那不相当于是又把班长的伤口撕开一遍吗。想到这,我暗下决心,打算找个时间和陈阳好好的聊一聊这件事。不过鉴于最近要期中考试了(呃啊啊啊又要期中考试了),嗯,还是先放一放吧(……)。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班长这事我还没来得及解决,这一耽搁,就出事了。在即将期中考试的这段时间,有一件很大很大的事情发生了。这件事情甚至一直持续到期中考试后,前前后后加起来得有半个学期之久,很不幸的是,我是那个最主要的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