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我再怎么理亏,再怎么脾气好,再怎么有愧疚,他这样三番两次的跟机关枪似的跟我开炮,我这不能算得上太暴的脾气也忍不了了。但毕竟之前有求于他,当着他的面我也不好意思发作,在他旁边又站了一会儿,意思意思就有想要走的动作。班长没什么反应,好像当我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我半转身看到他肩膀松弛,上肢动作幅度变大,知道他松了一口气,也知道再逼问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说不定还会起到反效果。我不禁皱了皱眉,只能选择放弃,转身离开了。后两天发生的事情颇有些意思,我为了避嫌,可以散发出一种躲着班长的气息,这很难,如果不是真心想要躲的话是很难作出真心想躲的效果的。但我还是很厉害的刻意的连柳正都注意到了。他本来就离我离得近,虽说开学这会儿是调位了,但调也不能调太远。
柳正趁一节自习课从我前面转过身来问我:“顾若伊,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老躲着班长啊?你也惹他了?”我收回在别人作业上的视线,一歪头:“你为什么要说……也?”他眼睛一弯嘴巴一咧:“之前不是清静惹过一次吗?夏燚那个脾气,开心不开心都表现在脸上。”我尴尬的笑了笑:“哦,不好意思,我忘了,”我拒绝了身边一个人的提问,转头跟柳正专心地聊天:“惹……倒是没惹,总之你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大学霸,三言两语跟你也说不清楚。你还是好好学习吧,别让老师失望。我跟他关系挺好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僵。”他本来也不是很爱八卦,能想起来问我就已经很少见了,此番一看我也不是很想说,也不觉得有什么聊下去的必要了,于是转过身去。我不经意间一回头,班长注视着这个方向的姿态让我尽收眼底,我知道刚才简短的对话他全都听见了,一清二楚,我也不甚在意,又状似漫不经心的低头写作业,这种时候,作业是最好的挡箭牌,也是缓解尴尬的最好道具。巧的是,这场小对话发生后没多久,大约班长也从我这里看出一些端倪,断定我不会再去追问他,于是态度又变回以前的样子,无缝衔接的演技让我啧啧称奇,我也顺势跟他和好如初,顺水推舟地把躲着他的气场收了回去。于是柳正陈阳等人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和班长在两天之内由不共戴天之仇转为兄弟姐妹之情,实在是有些为难他们。
虽然说这件事情暂且告一段落,可这件事情带来的副作用还没有完全消失,陈阳他们礼貌的没有提一句关于这件事的话,可我的心里总是在惦记,惦记班长没有跟我说完的那半个故事——关于他家的。心里觉着这样下去并不能算是一个长久之计,一个好办法,私下里还是想着要帮班长把他所有的潜在心理隐患解决掉,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不能说帮一半儿拍拍手走人了,也不能说送一半儿把佛扔路上不管了吧。这么想着,我打算开始行动。我寻思着既然班长那里撬不开嘴,那可以从其他方面入手,他妈妈之前家长会的时候来过,我见过,一个不算太难相处的女人,也不至于像班长描述的那样是个不关心孩子只顾着打工事业的人。所以说不定在那里有可乘之机。我找妈妈从家长群里要来了班长他妈妈的QQ号,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来实施我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