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说吧，到底去还是不去？”江老爷子做势掏出了手机，说道。他掐准了孙女儿的心思，表情似笑非笑。
“我……”江新橙一下子哑口无言。
这样真的好吗？她低下了头，孙寒漠的身影在眼前闪过，她的脸色不由得又红了起来。
“好吧，水玉宫是吗？我去。”她说道。
…………
江新橙离开了，她得回家去了，照例是张玄玉送她。天色已经接近灰暗，看着院子外张玄玉开着车离去，老爷子把手放到了桌子上，摸索着点开了那MP3的按钮。
嘈杂的声音，从中传了出来，进入了耳中。
老爷子眼中的温度越来越低。
“陈建光，这见不得光的主意，是你出的吧？”老爷子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小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贱呢，居然敢让老子来当问路的石子儿……”
“咔嚓”一声，MP3的屏幕上出现了一道裂缝，从中传出的声音，也嘎然而止。收回了流血的拳头，老爷子站起了身，双手负在了身后。
“那好啊，我就当给你看！我倒也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掀老子的逆鳞！”
暮色中的江龙会馆，掀起一阵簌簌的风声。
…………
江新橙回到家的时候，孙寒漠已经在家里跟江母碰头了。晚饭是江母做的，经历了昨天的事情，这位中年妇女看起来倒是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生活一切照旧。
随后江新橙才回到家，招招手目送张玄玉离开之后，她也没跟孙寒漠说什么，只是单纯的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低着头进了厨房，跟正在收拾餐具的老妈聊了很久。孙寒漠自然不会关心她们聊的是什么内容，至少看上去江新橙的心情也不算太差，虽然脸色莫名的有些发红。他回房间了，随着高考的日子一天天接近，即便是他也开始抽出更多的时间用来复习。笔尖在纸上摩擦，沙沙的声音，直响到接近半夜。相邻的房间里，江新橙也在咬着笔头，干瞪着眼睛对着草稿本发呆。她知道自己是有些不太用心了，可还是有点忍不住，忍不住期待着明天。
一夜无话。
初晨的阳光，刚从窗帘的缝隙中挤进屋里，只穿着一身白色睡衣的江新橙就已经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出了卧室。把脸前散乱的头发顺到后面，她揉了揉发干的眼睛，伸着手摸向了洗手间，然后拧开了门把手。
“啊！”
一声尖叫响起，下一秒江新橙连忙捂着眼睛退了出来，砰的一声关上了洗手间的门。赤着上半身在洗手间里洗头的孙寒漠不由得抓着头发抬起了身子，对着门口半天无言。重新低下脑袋，任凭水龙头里冰凉的水顺着自己发梢眉角冲刷而过。把头上的泡沫冲洗干净了，他最后拉过了毛巾。
“抱歉，我没想到你今天会起的这么早。”孙寒漠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了洗手间，对着外面说道：“不过你也不至于那么大的反应吧。”
客厅里空无一人，江新橙竟是已经躲回卧室里去了。好半天她才又从屋里走了出来，这时候却是换了件米色的上衣，下半身穿着校裤。看到孙寒已经穿了件T恤，不再赤着上半身，她微红着脸骂道：“废话，你大早上的一睁开眼发现自己家卫生间里泡了个光膀子的汉子，你不会吓一跳吗！”
孙寒漠继续无言，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江新橙最近在某些地方跟过去不太一样了，好像性子变得拘谨了些，虽然说话还是那么糙，但总归是收敛了点。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干笑一声，把毛巾搭了回去。江新橙紧跟着走了过来，接下来是她征用洗手间的时间了，这时候孙寒漠却是回过了头，说道：“你晚上没睡好吗？”
“啊？”江新橙一愣。
“眼圈……黑眼圈……”孙寒漠似乎是有些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我是说，你都生黑眼圈了，晚上……没必要那么熬夜的。”
说完这一句话，孙寒漠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再表达些什么，他走开了，回卧室里去整理自己的东西。
江新橙脸上不自觉的有些发烧，她知道自己生黑眼圈的原因，其实并不主要是熬夜，而是因为胡思乱想了一晚上今天可能要发生的事情，最后导致失眠了——今天起的这么早，也是这个原因。只是孙寒漠的话却倒让她感觉到意外了，他的语气，是在关心她吗？
她的心中微微有些欢喜，也有些失落。
“不善于表达自己吗……”
“我的宝贝女儿，今天怎么这么漂亮啊？”饭桌旁，今天最后一个起床的江母一边用手指弹了弹江新橙别在脑袋上的蝴蝶结，一边眨着星星一样的眼睛，说到：“还有小孙，怎么今天是你做的早饭啊？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下厨呢。”
“好像说的我平时长的就不漂亮似的。”江新橙有些恼意的推开了老妈的手，撇着嘴说道。
江母嘻嘻一笑，坐到了饭桌旁。正对面的孙寒漠把最后一道菜摆在了饭桌上，然后解释道：“只是今天早起了一会儿罢了。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的，这饭应该也不会太不合胃口，就当是你们每天都请我吃饭的报酬了。”
“哦，”江母拖长了语气说了一声，她的眼中仿佛在闪动着水光，用极惋惜的语气说道：“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我们小孙真可怜……”
“咳咳咳……”江新橙忽然重重地干咳了几声，顺手拿起一个馒头来塞到了老妈的嘴里，对着老妈的耳朵说道：“快点吃饭吧老妈，待会儿不上班了吗你？”
江母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错话了，也不知道怎么补救，干脆把那馒头又往嘴里塞了塞。
孙寒漠倒是面无表情——他自然看得出江新橙和她母亲那微妙的意思，不过毕竟很多年都过去了，别人说什么，他其实都并不怎么在乎。
谁都没有再说话，气氛不由得尴尬了起来。直到江母费劲的把嘴里的馒头咽下去，然后往嘴里灌了一口汤。大喘几口气之后，她才拿起了筷子。只是一筷子饭菜下去，她又惊叫了起来。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