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侑谦是东都人吗？”此时子牙发问了。
“可不是嘛！他可对东都熟悉极了，从这幅《东都一角》就可以看出来。《东都一角》虽然一眼看过去画的只是山上一处，然而这个角度神奇极了。你过来看，这漆黑的背景下，这些亮点排布赫然是我们东都的布局。站在此处看东都，给我的感觉它比天上的星星还明亮。可这又不仅仅只是几个亮点，你看，被黑暗掩盖下寥寥几笔蓝色在金色的亮点下若隐若现。东都是越国的中心，在一片黑暗中也能放出光芒，可是我们要明白，繁华之下也有阴郁，他在告诫我们要时刻警惕。”一说到《东都一角》，柯沁就兴奋不已拉着子牙走近画轴。“啊，忘了你不是东都人，也许没法明白他画得有多好。”
“我能明白。”子牙眼中闪现莹莹蓝光，似乎蕴藏着某种深刻的情感。“我小时候曾去过东都。我还记得这里是皇宫，这里是梅子塔。”子牙用手指着两点。
“对，是的，这是东都的象征。”柯沁点头。
“其余的地方我已记不清了。”
“我离开东都的时候已能记事，过去了那么多年依旧记得那里的一草一木。其实不记得也是好事。”柯沁的话语中有着淡淡的忧伤。
“算了，不说此事。”柯沁突然变得活泼又重新坐下来并将椅子靠近周钰，凑近她的耳朵道：“小丫头，这段日子姐姐给你擦了多少屁股，你现在总该信任我，交代一下你的身份了吧，你的那套话可骗不了我。”
柯沁给了她很大的帮助，如果没有她，周钰不可能如此顺利待在毓清楼。她也觉得不能瞒柯沁了，连道：“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其实我是南山的，此番因掌教要求前来观摩南山杀手学习敛息。”
“到我们这里，学习，敛息？”显然柯沁也和周钰一开始一样，不明白为何来毓清楼学习。待周钰在她耳边解释一番后，柯沁哭笑不得道：“你们白掌教倒是个有趣之人！”
“也是，因为负责任才会考虑这么多。只不过……”柯沁摸摸周钰的头道：“女孩子做杀手终归是不容易。杀人这种事，不该是你去做的啊！”
“姐姐你放心，既然成为了杀手我也不会逃避，只当学了功夫自保。而且我发誓我的刀只杀大罪大恶之人，不会滥杀无辜之人。”如果那时没有被阿斗爷爷从漓海上救起，她早就成为一缕孤魂。即使现在阴差阳错来到了南山，她还可以笑，可以哭，可以交上许多朋友，这样就很好。
周钰就是这样一个容易满足的人。
周钰嘴角荡起一个浅浅的梨涡，让柯沁觉得她是一个乖孩子。“那么这位你口中的路少爷是？”
“他是我最好的同伴啦！”路子牙听后耸了耸肩，露出无奈的一笑。
“这么有才气的人也当了杀手啊。”在柯沁心里路子牙的气质明显与只知挥刀的粗鲁杀手不相匹配。如果练武的时间占去了他的大半，怕是会荒废书画，那岂不是浪费了他的天赋？
柯沁将担忧说出，周钰却摆手让她不用担心：“书画已融入了他的骨子里，他是不可能荒废的。我告诉你哦，他可是我的师傅，每天雷打不动会监督我习字，我都没见过像他那么认真的！”
“哈哈，原来如此，有这么个小师傅教你，我都不用担心你成为一个野丫头了！”柯沁丢弃了一开始的娴静，笑得十分爽朗，“你们这次回去不知什么时候能出来，如果以后有空就来看看我吧。有时一个人挺寂寞的。”
毓清楼里能和她一起畅谈的人太少了，大多数人都认为她故作清高，对她爱理不理，时而冷嘲热讽，唯一热心的只有明珠姐。而杜祈风平日里太忙，一年里能见的面屈指可数。
“子牙，我再收集一些画，下次来我们可以一起鉴赏，可以吗？”
看着女子清澈的眼神，子牙点了点头。
随后，柯沁送两人出了毓清楼。回南山的途中，两人默默无语。原本周钰有一腔话想对他说，可看着他沉思的双眸，周钰不敢打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