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久若一个女子,竟然敢在这里,跟那些身份不凡的人对着干,还把人家的脸面狠狠踩到地上,她可知得罪了这些人会是什么下场?!
沈复突然愁了起来,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该怎么推脱呢?在他冥思苦想的时候,突然又听到沈久若兴奋的声音:“我们不如玩点更新鲜的如何。”
那一刻,沈复真想起身把沈久若轰出去。
“哦,久若妹子想玩什么?”张科已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
沈久若眨了眨眼睛,清亮的眸子顿时吸引了所有人。
“投骰子,大家由从左向右的顺序,依次投掷,若下一个人掷的点数比上一个人大,就算赢,那他可以让输的上一个人做一件他吩咐的事。如何?”
江书海愣了愣,他还真没这么玩过这么刺激的,因为你不知道你会不会输,输了以后对方会让你做什么事?
如果对方让你做不雅之事,那面子可是丢大了。
听了沈久若的话,南宫痕仰头饮尽一杯酒,意气风发地说道:“就玩这个!我南宫痕还没怕过什么!”
许是被南宫痕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给感染到了,又或者是因为他们本就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谁愿意被人小瞧了胆量?何况,这还是一个姑娘提出来的。总之当沈久若提出这个想法后,大家都纷纷附和,就连沈复也跟着应承了下来。
身后的紫苏顿了顿,眼神微闪,虽然表面上神态没有什么波动,但她的手心里其实早就紧张的出汗了。
沈久若像是若有所感,她转过头冲紫苏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过于紧张。
紫苏抿了抿唇。她做了丫鬟这么久,本来以为早就已经养成了处变不惊的性子。可今天所遇之事她真是前所未见,沈久若的反应已然超出了她的想像,她心里开始渐渐有些发虚,怕那些少爷们当真对大小姐做出什么十分过分的事。但她同时也明白,自己千万不能失态,否则就是给沈府丢人了。
南宫痕起身坐到沈久若的左手边,其目的显而易见,他要在这次的游戏中争回自己先前丢掉的面子。
游戏很快开始,下人们都小心翼翼地站在各自主子身后,也是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
“从沈复那里开始吧。”南宫痕懒懒地说道。
沈复背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他拿起骰盅揺了揺,然后放下,缓缓打开。
“是五点。”张科已一拍大腿,乐道:“那么小,这次十有八九都是我赢了。”
沈复看见自己的点数,脸色一白。
张科已气势满满地摇着骰盅,最后大喝一声,将骰盅扣在桌上。
“我猜一定在十点以上。”张科已得意的笑道。
说完,他打开骰盅。
周围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沈复紧绷的脸也顿时缓和下来。
张科已竟然只摇出了三点!
“哈哈哈!”江书海笑道:“我看见刚才你那气势,还以为要揺个十八点呢。原来才三点!”
张科已悻悻地看了江书海一眼,又转过头说道:“沈二,说吧,要我做什么事?”
沈复本来以为自己倒霉,这次是输定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比他更倒霉的张科已,竟然只投了三点。
虽然自己赢了,但到底不能让对方丢了面子,沈复略一思忖,便笑道:“那张兄,你便唱首歌吧。”
“切,没意思。”众人纷纷失望摇头。
张科已自然是乐意的,唱歌而已,总比让自己裸奔什么的好多了。他放开嗓子唱道:“春江花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张科已五音不全的唱完后,江书海兴奋道:“到我了!”
江书海一投,便投出十点,他看着张科已笑道:“咱们兄弟一场,我也不难为你了,这壶酒喝完便是。”
张科已遗憾叹气,“我本以为自己今日能赢上一回,没想到……唉!”他仰头将酒倒进嘴里,咕噜咕噜的,喝得好不潇洒。酒意上来脸色酡红,高声呼,“下一个!”
沈久若坐在江书海的左手边,此时该轮到她了。她薄唇轻勾,手指握着骰盅摇晃,最后落下打开,竟然也是十点。
“这……这真巧,那该如何办?”江书海惊讶的问道。
“点数一样,算平局,两个人中没有赢家输家,都不用受罚。”沈久若笑道。
“那正好!继续!”江书海知道自己不用受罚,心里一松,愈加兴奋地起哄道。
沈久若左边坐的是南宫痕。
南宫痕也不等大家催促,站起身拿起骰盅便揺了起来,揺完后也不制造点悬念什么的,直接就把盖子打开。喝!好家伙!竟然是十一点!
比沈久若多了一点,沈久若输了!
看到自己赢了,南宫痕得意地笑了笑,他重新坐回在凳子上,狂傲不羁地看着沈久若:“你输了!”
“是,我输了。”沈久若仍旧笑道。
南宫痕的目光在沈久若脸上逡巡了几圈,然后冷言道:“我赢了,那就有权利让你做一件事。喝酒作诗唱歌这些都太无聊了,这样吧,你学几声狗叫,让我开心开心,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众人都没想到南宫痕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沈复更是紧张地握紧了拳头。看吧看吧,他就说会出事!
江书海顿了顿,转头看向南宫痕:“南宫,这……这不太合适吧。就连男人也抹不下脸这么做,何况沈久若还是一个姑娘家。”
“这规则可是她亲口说的,不管是男是女,都该遵守。怎么输了就像不认账了?”南宫痕说道。
“可……”江书海还想说什么,可南宫痕抬起一只手制止,一双眼睛如鹰寻到猎物,紧紧盯着沈久若,片刻不离。
屋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江书海和张科已都转过头看了看沈久若,心里一阵叹息。
南宫痕为人狂傲,身上虽有商人的精明,可有时脾气却别扭的厉害,好在他为人率真,出手大方,所以大家对他印象不错。
今日的酒宴,南宫痕下了大力气,可想请的人没来,没什么价值的小嫡女却跟着兄长来了。这姑娘还不像以前见过的那些大家闺秀一样娇羞,竟然敢挑战南宫痕的权威!
南宫痕本来就是霸道的性子,沈久若这么做无非是触了南宫痕的逆鳞!
所以虽然对沈久若有几分抱歉怜惜,其余几人也没有制止南宫痕的意思。南宫痕有分寸,除了提这个要求以外,应该不会再为难她了。沈久若……看着也不是个柔弱的姑娘。她应该……能扛得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