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有何办法?”老头眼睛一亮,声音不由提高了起来,周围人听到他的声音,不由竖起了耳朵。
“老先生,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银子被偷的。”沈久若道。
“你胡说!我没有偷他的银子,我没有!呜呜呜……”听了沈久若的话,女童又尖叫哭泣起来。
“闭嘴。”沈久若冷冷的看了一眼妇人怀中的女童。那眼神冰冷,就像在看一个死物一般,女童心里颤了颤,立刻住了嘴。
老头仔细地回想道:“今日我初来此处,突然觉得有些饿了,便从钱袋里掏了几文钱,去买了一个油饼。买了油饼以后,我又掏出自己钱袋里的银子数了数,然后又放回去。”
“走了一会儿我突然感到有人动我的东西,却一看是那小女孩走在身边,我心中警惕,便去看自己的钱袋,发现银子不见了,我便赶上去抓住她,果真在她身上搜出银子。结果她突然倒打一耙,说那银子是她的,真是可恶!”说罢又瞪了一眼满脸泪痕的女童。
“请问,谁是卖油饼的那个小贩?”沈久若问。
“是我。”一个中年汉子被人推了出来,他看着沈久若的目光有些躲闪,说道:“买饼的人太多,我记不住了。”
这个时间大家都是吃了饭出来的,哪来那么多人买油饼,分明就是敷衍。
女童和妇人见状,都幸灾乐祸的看着蒋阮,只觉得沈久若也没什么办法证明老头的清白了。
“原来是这样呀。”沈久若轻轻道:“那就让银子来证明吧。”
让银子来证明?银子如何能证明。大家疑惑地朝沈久若看来。那老头也转过头来看着沈久若,不知道沈久若想要做什么。
妇人差点笑出声,颇讽刺的道:“你这小丫头片子,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银子当然可以证明谁的话是真的。”沈久若淡淡道:“我再问一遍好了,这位夫人,银子真的是你的?”
“当然是我的。是我交给我女儿的。”妇人趾高气昂地说着。
“好。大家可都听到了。”沈久若道:“赵大郎,你去寻一盆清水过来。”
围观的人里面有个路边的小贩道:“我这有一盆清水,倒是可以借给姑娘。”
“多谢。”
赵大郎便将清水盆端过来,端端正正的放在沈久若脚下。
“这位夫人,请把银子给我吧。我要让它证明了。”此话一出口,便惹来周围人的哄笑声。这小姑娘看着倒是个聪明的,不想竟是个脑子有些问题的。
白梅瞪了一眼周围的人群:“笑什么笑!”
人群的哄笑令那妇人有了底气,便从女童手里拿出银子交到沈久若手里:“给你就是。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法子。”
沈久若接过银子,再也不去看那妇人一眼,她看了看手中的银子,抿唇一笑,一松手,便把银子扔进了水盆。
她道:“银子已经证明了。”
“证明什么?”妇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各位请仔细看水盆。”蒋阮盯着水中。
周围的人不明所以,纷纷朝水盆中看去,却又什么都没看出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人突然惊呼道:“看!水面有油!”
大家定睛一看,发现清水表面上,渐渐浮起了一层金色油脂来。
沈久若道:“老先生吃了油饼又去数钱,手上的油蹭到银子上再正常不过。而夫人说那银子是自己的……呵呵,不知夫人又是如何使银子蹭上油脂的,难不成夫人也要现在才记起,自己或者是你女儿也去买了油饼吗?”她的声音冷冷的,让人听了不由被她威慑住。而且她已将妇人可能有的说辞堵了个严实,若是妇人再争辩,反而是令人觉得欲盖弥彰。
“原来是这样!”有人感叹道:“这银子就是老头的,因他买了油饼蹭上了油,所以把银子扔到水里才会浮起油脂!”
人群议论纷纷,看向沈久若的目光都是赞叹。
那老头见沈久若如此轻松便洗脱了自己的罪名,诧异之余自然高兴,看向沈久若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
那妇人面红耳赤,却还要争辩:“你胡说…”
“老先生,”沈久若根本不理那妇人,直接转向老头道:“事情很简单,若老先生想要人做主,不妨带着这妇人去衙门。”
自古民不与官斗。听到说可能要去衙门,众人一哄而散。那妇人也显然有些畏惧,她故作镇定,靠着沈久若道:“我今日心情好,不想追究这事了,这银子我不要了。”说完,抱着怀里的孩子,急匆匆地离开,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待妇人走后,沈久若将银子从水里取出,擦拭干净后递给老头。
老头接过银子,探究的看了一眼沈久若:“你这丫头倒是挺有意思,你是哪家府上的小姐?”
“日后有缘,老先生自然会知道。却不知道老先生是何人,竟如此固执。”沈久若淡淡道。
老头一愣,没到先前帮着自己脱困的小女孩突然这般冷漠的对自己,疑惑道:“怎么了?”
“老先生遇到这事,该立即报官才是,何必呆在原地,大庭广众之下,与人争辩?也不见得有何结果。”
“我本来就是清白的,怕他们做什么!我定要个结果当着大家证明我的清白。”老头昂着头支着脖子说道。
“也对。老先生风骨令人佩服。”沈久若眨了眨眼睛,然后笑道:“这倒让我想起了我买的这写红梅,都是傲骨风姿。不如我就将这红梅送给老先生吧。”
回去的路上,白梅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小姐怎么把那梅花送人了,这样白白给了陌生人…真不划算!”
“罢了,不过是些梅花而已。”沈久若淡淡道:“送给别人也好。”
“可那老头与咱们非亲非故,送了他又没好处?”
沈久若一边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一边道:“自然有好处。只是眼下还看不见罢了。”
这话听着不明不白,白梅听不懂,就连赵大郎也有些困惑。
赵大郎难得主动开口道:“小姐的意思是日后还会见着老先生?而且他会帮我们?可是那红梅是顺手买的,而且小姐怎么知道那老头会出现,还与人起了争执?”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能未卜先知。”沈久若淡淡道。她语气极轻,却让人觉得有几分莫名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