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夜晚,乌鸦的叫声划破长空,啪啪地拍着翅膀四处飞着,偶尔落下几根黑色的羽毛,也迅速融入到漆黑的夜里,哪怕月光皎洁,可看上去仍旧有种阴寒森冷的感觉。
乌鸦的叫声还没停息,便能听到什么剧烈的碰撞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骤响,恐惧,诡异!
“阿福,这是什么怪声,好吓人。”
门外路过的两个小厮在驻足停下,一个身材瘦小的小厮有些害怕地向另一个小厮身上靠了靠。
这沈府,不会闹鬼吧?
被称为阿福的小厮长得更壮实一些,仿佛知道得也多一些,他抬头看了看身旁的院落,而后摇了摇头,“阿贵,你是新来的不知道,这是绿芜院,曾经荒废了很久。以前咱们府里的大爷娶了白映雪夫人为正妻,夫妻恩爱。白大夫人后来生出个女儿,也就是咱们大小姐,自己却难产死了,大爷觉得是这大小姐克死了大夫人,所以就把她从小送到了乡下,就这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大爷突然又把大小姐接回来了,就安置在这院子里。”
阿福说着,声音里带着惋惜,连连哀叹。
“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
“大小姐回府时我悄悄看了她一眼,是个美人,可惜呀是个不受宠的,回了府里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真的是美人?那我们进去看看?”
“我看你找死呢,小姐的院子也是你说进就进的?再不受宠也是大小姐,哪能轻视,赶紧走,这府里是非多,我们这些下人,命如蝼蚁,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才是生存之道。”
“哦,我知道了。”
伴随着脚步声,两人交谈声音渐小,乌鸦声已经停歇,这世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平静。
此时简陋的绿芜院内,与院外的寂静截然相反,院内的战况激烈,如火如荼。
下人口中的大小姐---沈久若,此时正躺在床上昏睡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正陷入一片混沌之中。她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被坑骗利用,受尽折磨。而那些害她之人却一个个春风得意,对她恶语相向。
“沈久若,你那么卑贱,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有失身份。”
“久若,听三叔的话。嫁给他,对我们沈家可是有大大的好处。”
“贱人!你不过是沈家送给我的玩物,我想把你怎么样,都是我的自由。”?
“哈哈,你跟你娘一样都是贱货。要是让她知道,她生的嫡女被我送去给人做妾,估计会气得从坟里跳起来吧。”
恶毒的话在她的耳边回荡不绝。她好恨,好不甘心……
那些受尽千般折磨痛苦难耐的日夜一个一个出现在眼前,那是何等的痛心,那是她再也不愿记起的噩梦。
沈久若在噩梦之中起了一身冷汗,可又突然觉得有人在摸她的脸,这种感觉绝不会假,那种冰冷的手指带来的触感,让她狠狠一颤,猛地从一片混沌中惊醒。睁开眼睛,一片漆黑,却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等等,似乎有什么不对?
还未等她缓过神来,便感觉到那摸她脸的无耻之人的手顺着她的脖颈欲往下滑。若是恋人之间如此接触,那一定是欢欣羞涩的,但现在是在深更半夜睡梦中,被一个陌生人如此碰撞,有的只有恐惧与反感,若是普通女子少不得一声尖叫。但,沈久若不是一般人。
她见过无数大风大浪,也受到过无尽的折磨痛楚,这样的情况让她虽然有些惊慌,却也没到让她羞愧欲死的地步。
沈久若大声地喊了一句“滚”,让她身上之人吓了一跳。那人身影一顿,也许是根本没想到她会大喊,一张如铁钳般的大掌猛地捂住她的嘴,随即抬头查看四方是否引来了人。
月光顺着窗户敞开的一道缝隙流淌了进来,却没有多少光亮,让沈久若只能看到男人的体型,却看不清楚五官。
沈久若皱眉,在这男人身下的她显得太弱小了。过往的经历使她不喜欢弱小,对于身上这个强大的男人,她也有种本能的排斥感!
男子见没人前来,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垂下眼,双眼带着兴味盯着她,可惜,他的目光被掩埋在黑暗处,沈久若看不到。
她惊慌,以前被人劫持警告是有的,但却从没有人试图轻薄她!
男人缓缓放开她,他嗓子沙哑地轻笑了一声,目光越来越意味不明,他开口正欲说什么,突然觉得一阵冷风袭来,沈久若一腿向他直扫过去,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只为给他这一击。男人再次一惊,动作敏捷地将她的腿抓住,刚要开口,沈久若的另一条腿向着他的腹部就踹了过来,那男人一时不防,当真被沈久若踢下了床。
沈久若一个翻身就从坚硬的床板子上蹦了下来,她刚才那一脚角度刁钻,力道十足,是她学过的防身术之一,一般来说被踢中的人都会痛得直不起身。
沈久若打量着这个男人,但令她惊讶的事出现了,那男人非但没有倒下,相反毫发无伤,就连呻吟都没有,那腰更是没弯半下,仿佛刚才那一击对于他来说,只是轻轻地挠了下痒痒。
本来想去检查他的沈久若一愣,面色白了一些。眼前这个男人看来非同一般。那男子的双眸微微眯起,带了一丝兴味和威胁感,周身散发出一种摄人的气场。
他慢慢向前走着,一步步靠近沈久若,而沈久若则是慢慢向后退着。
见形势不对,沈久若蹙了蹙眉,决定还是用最传统最引人注意的办法----尖叫。但那男子仿佛能看懂她所想一般,就在她想要喊人来的时候,那男子像鬼魅一样,身影一闪就出现在她身边,一个手刀,她还未等反应过来,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临倒下瞬间,她突然想起了自己醒来时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对了,她……不是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