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容皱着眉说:“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们本来就是夫妻,我陷入危险下落不明时,你不顾千难万险来找我,我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怪你?”
云裳喃喃地说:“那女皇陛下……”
说起那个穿越女公孙容就愤恨,他已经是彻底厌弃了她了。想起他失忆时对她竟起了那种心思,公孙容就浑身冒冷气,所幸没有铸成大错。
公孙容说:“别说她了,我欠她的,在她对你动手的时候就已经还清了。而我欠你的,则是要用一辈子来补偿的。”
云裳微笑着点点头,轻轻地把公孙容的手拉过来附在自己脸上,眼角划过一滴晶莹的泪珠。
这滴泪,是赫连云裳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而流。
公孙容深情地看着她,两人之间一时气氛温馨脉脉不语。
当天那个人又来了一趟,见云裳已经清醒他很是高兴。云裳已经把他的身份告诉了公孙容,所以和他谈话的时候并没有让公孙容回避。
那人告诉他们说,穿越女深受重伤,她和她的男人们发了疯似的全城搜捕云裳和公孙容,甚至全中原都发放了通缉令。
云裳说:“女皇当天和我交手时,处处想要取我性命,百般无奈之下我只好放出了噬心蛊。此蛊靠吸人精血而生,如果没有我给她取出来,只能勉强靠别人输入深厚的内功来压制,而中蛊之人情绪越激动,则蛊虫生长得越快。”
那人点点头说:“云姑娘所说不错,近日女皇陛下越发焦躁则身体越发虚弱,而皇夫们看起来似乎也都脸色不佳。恐怕正是因为皇夫们在为女皇陛下压制蛊虫吧。”
云裳把一个瓶子递给那个人,说:“这是噬心蛊的母蛊,把它放在破了口子的伤处,噬心蛊自然会出来母子团聚。待我们回到南疆后,你想怎么处置它都可以。”
那人万般珍视地接过瓶子,满眼敬佩地看着云裳。
一个条虫子而已,竟然就能搅得那女人和她的奸夫们不得安宁,看来他和云姑娘合作并不是一件坏事。
这瓶子里的宝贝,有可能会是一道救命符啊。
云裳最后说:“别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时机不到不要轻举妄动。
那人答应后就离去了。
云裳的伤完全养好了以后,在那人的掩护下,和公孙容回到了阔别许久的南疆。
不同于或豪迈奔放、或温柔婉转的中原山水,南疆的风景就像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随处可见往来的牛羊和热情洋溢的人们。
公孙容在踏上南疆土地的那一瞬间,长舒了一口气,说:“终于回来了,就像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家乡的空气就是有种不一样的味道。”
云裳骑着马在他身后,看着夕阳下他被拉得斜长的身影,和记忆中赫连云裳看到的最后一幕慢慢地重叠。
终究是不一样了。
云裳微笑起来。
回到师门后,大巫像拥抱两个离家的游子一样欢迎他们的回归。
赫连云裳和公孙容的孩子已经四岁了,正是咿咿呀呀会说话的时候,扎着两个小牛角,是个可爱的小男孩。云裳和公孙容逗他说话,他也不怕生,还问他们是不是他的阿爹阿娘。
公孙容抱着他说:“是啊,我是阿爹,那是阿娘。”
大巫还没给孩子取名字,说是要等云裳和公孙容自己取。云裳想了想,说:“那就叫明一吧。”
明一拍着手笑了起来,露出还没完全长好的牙,说:“噢噢,我有名字了!阿娘给我取的……”
说着说着公孙容就沉默了,把孩子抱在怀里紧紧的。云裳站在两人身边,组成了一副动情的画。
似是要把对明一的亏欠都补回来,公孙容把孩子宠上了天。每天明一骑在他的脖子上,喜笑颜开,明一说要什么就买什么,说要摘星星就绝不给他月亮。
云裳就在一边看着父子两个耍宝,累了端茶上点心,饿了就给父子两个做饭,简直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然而快乐的日子并不长久,有天大巫被圣女召了去,回来的时候脸色深沉。一问之下夫妻两个才知道,据潜伏在中原的探子回报,中原的女皇正在招兵买马组织军队,意欲攻打南疆。
终于还是来了。云裳内心微微哂笑。
“对不起师父,都是我不好,才会给南疆带来如此灭顶之灾。”公孙容脸色阴郁地说。他怎么也没想到,就为了这样一些儿女私情的小事,中原的女皇竟置天下百姓于不顾,执意要发动战争。
大巫长叹一口气,说:“不怪你,我们南疆命中有此一劫。”
前段时间他给公孙容算了一卦,卦中显示他龙困浅水反噬其国,他心中着实担心不已。但不知怎的,后来命数居然发生了改变,一切都预示着吉祥之兆,于是他放心了。
没想到,世事无常,已被扭转的命运拐了一个弯,还是降临到了南疆的头上。难道真是天命不可违吗?
云裳说:“师父,既然此事与我们有关,就让我们夫妻二人打前锋,带领我们南疆的子民奋起反抗吧!”
公孙容附声道:“师父,你就答应我和云裳吧。南疆人保家卫国悍不畏死!”
大巫看着这两个他视若亲子的孩子,最后点点头,欣慰地说:“那你们就去吧,为了南疆千千万万的子民,为了我们世代生存的土地,奉献你们的力量吧。”
此次穿越女他们来势汹汹,准备了一百万军马。南疆人听说中原的女皇想要踏平南疆,男女老幼群情激奋,只要有战斗能力的都上了战场。
最后双方对峙于南疆和中原的交界处,达达尔城下。
达达尔城身处险要,城周围有黑水环绕,到处是沼泽,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
穿越女选择进军的时间是隆冬。她认为这个季节南疆气候寒冷,河面湖泊都已结厚冰,而己方粮草冬服都供应充足,踏平南疆应该不成问题。
然而穿越女考虑了地利,却没考虑天时。南疆的冬天不仅寒冷,而且干燥,常常吹着北风。而穿越女他们驻扎军队的地方刚好就是北方中原,南疆人擅长用蛊毒,风一吹,对面人就倒了一大片。
没错,穿越女和她的男人们是不怕毒,可是她的士兵们怕啊。就算穿越女身怀绝技,能为士兵解毒,凭她一个人的力量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僵持,两方人马各有伤亡,一时处于胶着状态。
可是穿越女坐不住了,自她到这个世界她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男人没抢到,反而自己被中下了杀千刀的蛊虫;打个蛮夷之地久攻不下,可是她身上的蛊虫不能再等了。再不把蛊虫引出来她就要被它吸干了,她的男人们也快要内力散尽而亡了。
于是她带着她的男人们到两军阵前叫阵,公孙容和云裳站在城墙上俯视他们。
穿越女叫嚣道:“公孙容、赫连云裳,只要你们跟朕回中原,把噬心蛊给朕引出来听凭朕的处置,朕可以放过其他所有的南疆蛮子们。”
云裳笑着说:“女皇陛下莫不是在开玩笑?南疆的子民们就没有不怕死的,更不可能为了苟且偷生放弃任何一个人。我是南疆的下任巫,应天运而生,若是屈服于人尽可夫的女皇陛下你,只怕是要贻笑大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