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冷如凝每天都是天刚亮就起床,然后在书阁一待就是一天,三餐根本就不吃,只是在下人来送餐的时候,让他们把食盒里的点心装满,茶水蓄满,晚上就回到容止的偏厅接着看书到深夜,容止偶尔来到书阁,坐在地上陪她看书,她也没有和容止说过一句话,容止叫她吃饭,她也不搭茬,容止知道她在闹别扭,也就不再招惹她,随她去了。第三天一早,她把仅剩的一点读后感写完,便悄然离开了沐雪园。
回到东上阁,马上吩咐幼蓝给她准备洗澡水,这几****都没换内衣,这娇贵的身体还真有些受不了。洗完澡她只是穿了中衣待在屋子里,温习这几日的学习成果。之前冷如凝一直待在容止的院子里,同吃同住,还不见任何人,桓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得知她今日回到了东上阁,便找了个由头过来看看。桓远来时,冷如凝还在聚精会神的看着手稿,桓远站在门口,也没有打扰。过了好一会儿,冷如凝终于放下手中的文稿,抬头看到桓远站在门口,“你什么时候来的?等了很久了吧?抱歉,我没注意到。”
“没有多久,看公主在忙,没敢打扰。”桓远缓步走进屋,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憔悴,眉眼之间显现出一丝脆弱,少了前几日的坚毅与灵动。“公主不开心吗?因为…容止吗?”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冷如凝被他看透了心思,自嘲的笑了笑,打趣道:“呵呵…桓远,我才知道,你家祖传的手艺是算命。”桓远看着她的笑容竟有些揪心,眼神关切的看着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了,别说我了,你这几天怎么样?还适应吗?”
“还好,勉力而为。”
“对于你的才能我是有信心的,你不用着急,慢慢来。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这是这几日的账本,公主请过目。”
冷如凝瞟了一眼那厚厚的账本,懒洋洋的说道:“我不看!你拿走!”
“公主…”
“我对你和容止很有信心,你俩算账我放心!以后呢,你俩就帮我管家,给我赚钱,我就负责吃喝玩乐。对了,正好你来了,我这两天打算出府一趟,你回头给我拿点钱花花。”
“……好。”桓远看她恢复了一些往日的灵动,也安心了一些。冷如凝又拿出自己近几日写的读后感给他看,让他帮忙提了些意见,俩人聊了一会儿,因为桓远还要去视察铺子,冷如凝就让他去忙了。桓远走后,冷如凝结合他的意见,整理了读书笔记,她觉得自己现在如果出去舌战群儒应该差不多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回床上好好的补了一个回笼觉,也许是这几日睡的太少了,她躺在床上床上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醒来时已是下午。她也懒得动,一直在床上赖到晚饭时分才起来,由于中午没吃,晚饭吃的有点多,她不得不出去遛弯消食。漫无目的的院子里走着,眼前这片杏花林已经来回转了好几圈,脑子里又想起那天晚上容止扑倒她的情景,心里又别扭起来,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那么坚强的,长大之后从没哭过,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竟如此脆弱不堪?!竟然还哭鼻子!她以前最讨厌那种没事就哭哭泣泣的女生,想到自己最近的表现,她越想越生气,恨恨的踢了几下路边的草算是发泄。跟在后面的越捷飞看着她怪异的举动,虽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是看她拉着脸,撅着嘴,傻子也看得出来公主生气了,因为之前公主为了躲避吃药藏在藏书阁,却被他泄漏了藏身地点,公主最近一直看他不顺眼,他可不想找晦气,悄悄的跟在后面,屏息凝神,尽量让公主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冷如凝发完了脾气,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回房,睡觉!
第二日清晨起来,洗漱完毕,穿好男装,揣好桓远给的银子,正准备带着越捷飞出门,突然想起来,今天没化妆,顶着这张脸出门不得被广大人民群众砸死!可她心里还在跟容止闹别扭,实在不想去找他帮忙,可这事不找他似乎还不行。就这样在门口踌躇不前,最后咬咬牙,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反正以后他也少不了利用自己,不找他帮忙岂不吃亏?!
来到沐雪园,却不见容止,她以为容止在屋子里睡觉,站在院子里喊了两声,容止才从书阁里走了出来,看到冷如凝一身男装的站在院子里,心中已是知晓她来的目的,未等冷如凝说明来意,容止就上前拉着她的手来到阁楼,从架子上拿出几个瓶子,开始为她化妆。整个过程,两个人谁都没说话,最终,容止停下手里的活计,轻柔的说了一句“好了。”
冷如凝照了照镜子,不得不佩服容止这手艺,抿了抿嘴,终于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两个字,“谢谢。”然后红着脸跑了出去。
冷如凝今天出来的目的是想见裴述那个交际花,借由他找到萧别。她知道裴述的日常行程,想制造个偶遇应该不难,这不,正看到裴述从自家铺子里出来,相必是去查帐了,她让越捷飞在远处跟着,既保证自己的安全,也不至于被他听到谈话内容。冷如凝快步上前跟裴述行礼打招呼,“裴兄,好久不见,近日可好?”
“哟!子楚兄,好久不见!”裴述本来就有意结交冷如凝,这么久没见到人本来还想登门拜访,但却没有对方的地址,只得作罢,没想到今日却在街上偶遇,裴述不甚欣喜。越捷飞在后面不远处跟着,看到裴述喜笑颜开的样子,心里暗中佩服,公主钓男人果真有一套!裴述和冷如凝边走边谈,冷如凝听他天南海北的扯了一会儿,才转入正题:“子楚有事不明,想向裴兄请教。”
“不敢当,子楚兄请讲。”
“不知裴兄对那千金公子萧别可有了解?那日平顶山诗会您也看到了,子楚不知哪里得罪了萧公子,心中甚感不安,若裴兄知晓各种缘由,还请不吝赐教。”
“子楚兄此问,裴某也是一头雾水。萧公子虽然为人清高,但却从未向诗会那次针对过什么人,想来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唉…没想到在下初出茅庐,本想多结交些文人雅士,却得罪了萧公子,想必以后大家都会避我不及吧。这些日子都未见到裴兄,想必裴兄也是在故意躲我的吧,既然子楚不可交,就不碍裴兄的眼了。”冷如凝说完转身就要走。裴述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搞得心慌,想也没想就拉住了她,“子楚兄何出此言?!我裴某人可不是那种见风使舵的小人,不管他人如何看,裴某始终视子楚兄为知己。”
冷如凝见他已经上钩,再努把力,不能让鱼跑了,朝他深施一礼,“裴兄为人坦荡,在下佩服,方才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给裴兄赔礼,还请裴兄不要介怀。”
“哎~子楚兄不必如此。子楚兄的为人裴某清楚,你与萧公子之间可能只是个误会,若子楚兄不弃,在下愿意当个中间人,帮你调停,子楚兄看这样可好?”裴述此话正中下怀,冷如凝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他,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冷如凝心情大好,裴述这块敲门砖她真是越用越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