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雄认出这姑娘是母亲的丫鬟小红,顺着她掀开的帘子看去,看到外面移动的树木,再看这狭小的空间,加上自己晃动的身体,便明白过来,这是在飞驰的马车里面。
这不免让应雄感到奇怪,外面驾驭马车之人如果真是自己的母亲,以她的修为,为何不御器带自己和小红飞行,而要乘坐这凡人的马车呢?
“小红,你来驱赶马车,我进去看下雄儿。”
熟悉又急切的声音传来,让应雄确认外面之人正是自己的母亲陈慧凤。
不一会,雍容华贵的陈慧风移步进入马车里面,看着苏醒过来的应雄,欣慰的说道“雄儿,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可算是醒了。”
看到可以信赖的至亲之人,应雄鼻子一酸,急忙问道“母亲,铃儿妹妹怎么样了。”
“她已经回月灵宗了。”
应雄闻言大感欣慰,虽然奇怪封铃儿那么快就能够痊愈,又为何不等自己醒来就匆忙的赶赴月灵宗,但是对母亲的话还是深信不疑的,心中的石头也就放了下来。
应雄打量了一下车厢,奇怪的问道“母亲为何乘坐这凡人使用的马车?我们又是要赶去那里?”
“这个。。。”陈慧凤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有些事情不着急说,你先休息一下。”
“哦”看到母亲闪烁其词,应雄大为疑惑,不过出于对母亲的信任,还是依言闭上眼睛,只是心中存有疑问,又思念玲儿妹妹,那里能够睡得着,不过就是闭目养神而已。
良久,陈慧凤觉得应雄应该睡着了,叹了口气,转身向小红问道“小红,有什么情况吗?”
小红回答“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偶然看到几位修士经过,却不是应家的弟子,夫人尽管放心。”
“恩”陈慧凤点头说道“他们以为我一定会急速远遁,我却偏要乘坐凡人的马车,慢悠悠的屏蔽灵气离开应家,他们以为我定会向月灵外宗的反方向远遁,我偏要拐个大弯,先向月灵外宗的方向遁去,再行转向,避开他们的追捕。”
“夫人考虑的周祥,可是,恕我多嘴。”小红疑惑的说道“我不相信少爷会害玲儿姑娘,为何不去和那李影崇对质而要选择逃避呢?”
应雄听到这里,大吃一惊,感到事有蹊跷,而且断定玲儿妹妹定然没有醒来,否则又何以言害,当下心中大骇,再也无法装睡下去,猛地睁开眼睛,问道“玲儿妹妹到底怎么了?她是不是还没有醒来?为什么说是我害了玲儿妹妹?”
看着应雄满是疑惑的眼睛,陈慧凤知道应雄已经把自己和小红的对话都听在了耳朵里面,不由得又叹了口气,暗忖,这些事情始终是无法隐瞒的,便直截了当的说道“玲儿姑娘虽然没有醒来,但也没有香消玉殒,而且确实是被月灵宗的人接了回去。”
‘嘭’应雄闻言匆忙的坐了起来,一不小心,头便撞到了马车的横梁上面,发出嘭的一声。但是应雄顾不上疼痛,心中急切的想知道封铃儿的情况,连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母亲,你快说与我听。”
“这事我会告诉你的,但在此之前,你必须先把当时的情况仔细的道来,不得遗漏,更不得欺瞒。”
看着母亲严肃的样子,应雄只得耐住性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说了出来。从应雄离开应府,前往山坡等待父亲,封玲儿的到来又离开,接着李影崇出现,封玲儿去而复返并出手相救,最后被李影崇的炼魂鼎所伤,自己抱着封玲儿回到应府,这一切没有丝毫的隐瞒。
“原来如此。”陈慧凤仔细的听完之后,沉吟了一会,才恍然大悟的说道,接着便把应雄昏迷后的事情告诉了应雄。
原来,应家长老们发现封玲儿在应府的势力范围内受伤后,心中大骇,立马出手相救。然而魂飞魄散的情况乃不可逆的伤害,他们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好通知月灵宗,等待他们前来相救。不过奇怪的是,还没等月灵宗来人,封玲儿便在失去两魂六魄之后趋于稳定,保住了最后的一魂一魄。
“那铃儿妹妹还能醒过来吗?”应雄听到这里,心中一痛,插嘴问道。
“可以说能,也可以说不能。”
“此话何解?”
“因为玲儿姑娘已经成为了失魂人。”
“失魂人?”
“不错,失魂人。”
失魂人便是失去魂魄之人,不过又没有失去所有的魂魄,就如封玲儿这般,便是失魂人。失魂人要想转醒,只有一个途径,那便是收集失落的魂魄,重新融入神识之中。然而魂魄乃混浊之气,只要魂飞魄散后,便会沉入那混浊之气形成的凡尘界中。
明白之后,应雄顿时如跌落冰窟般浑身冰冷僵硬,脸上如死灰般的寂静,心中如被刀割般疼痛难忍,半响说不出话来。
相传天地初开,天玄地黄,宇宙如鸡蛋般混沌无序。直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开天辟地后,天地才发生了巨变,仙灵之气上升,混浊之气下沉,而清纯之气则漂浮于虚空之中,泾渭分明,不再凌乱不堪。
又不知过了多少岁月,三种不同的浩然之气才孕育出各自的小世界。上升的仙灵之气凝聚成唯一仙界,中间的清纯之气演化出上百古灵界,而下沉的混浊之气则形成了三千凡尘界,最终有了一个三界并存的洪荒宇宙。
三界被某种强大的天地规则所阻,彼此无法连通,即便是最强大的仙界之主也难以逾越。
封铃儿的魂魄如今散落在三千凡尘界中,想要全部寻回,只怕如海底捞月、镜中寻花般可望而不可即。
绝望、无助渐渐的在应雄心中形成了一股冲天的怒意,对李影崇无端加在玲儿妹妹身上的伤害感到悲痛莫名,忽然怒吼道“李影崇,你这小人,我发誓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恨,即使穷尽我这岁不过千的生命,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