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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啼叫老驴

淮阳城位于君安城以北两百里,隶属于九州十二国韩阳帝国版图,北邻淮阳江,东接淮河平原,气候温润,自古以来便有天府之国之美誉。因紧临君安城,地理位置特殊,被天下兵法大家称之为南国粮仓,特殊之处可见一斑。虽是兵家必争之地,但真正让此地声名鹤起的却是三个月前东阿神宫宗主力排众议,用移山填海之法横行三千里,将整座萍山从东海之滨移至此处。漂浮在淮阳城三十里外的淮阳江畔,更是留下妖族不灭,萍山不落的豪言壮语。

顿时天下哗然,无数名门骚客写下诗篇歌颂这等大义之举,仰慕之人更是络绎不绝。

老酒鬼听着小酒摊中食客们议论纷纷,在瞄了眼哪位此时唾沫星子乱飞的落魄落魄书生,翻了翻白眼。

李忘前咬了口手里的包子,顶了顶身旁的老酒鬼,轻声问道:“这世上还真有这般神通广大之人,将整座山都移走了,还让山漂浮在离地百丈的空中,那住在上面的人可怎么下来啊?”

“别听他瞎咧咧,哪有那么厉害,其中的门道,骗骗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还行。”

老酒鬼拿起水袋胡乱灌了一口,抓起盘子里最后一个包子,笑道:“移山填海嘛?这倒不难,这东阿神宫本来就是干这个的。但将整座萍山悬于空中,这倒是有点意思。不过也万变不离其宗,无非是运用了某种阵法做依托,再加已某位入道真君以雄浑真元加持,或者用某种仙家法宝做阵眼,这样也就差不多了。至于他们到底是用的哪一种办法,恐怕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多一点。”

李忘前将老酒鬼手中的半个包子抢了过来,还回头瞪了他一眼,喃喃道:“刚刚听那位先生说的如此传神,我还以为是一个人提着一座山呢!我还在想哪得是多厉害的老神仙才能有这般神通。不过听你这么一解释,就感觉还没那一天晚上来的酣畅淋漓。”

老酒鬼一巴掌拍在李忘前脑袋上,差点将他口中的包子给拍出来,笑骂道“你个小王八蛋,别一天不知天高地厚,那东阿神宫可厉害着呢!那紫阴宫随便搬出来一个,都是能翻江倒海的厉害角色。别以为见了点世面就跟个大尾巴狼似得,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李忘前难得没有针锋相对,神秘兮兮的拉了拉老酒鬼的衣角,低声道:“那天晚上的事情,真是你干的?”

老酒鬼眼神暧昧的看着他,看的李忘前心里直发毛,心想难道这老骗子还有那龙阳之好。他赶紧往后坐了坐,将身上的旧麻衣裹了裹,一副你不要再过来,再过来我就要喊了的古怪模样。

突然老酒鬼,一把拉住他的手,吓得李忘前赶紧甩掉,破口大骂:“你个老骗子,你想干什么?”

老酒鬼哈哈大笑,拿起手中的水袋又想喝上一口,见水袋里的酒已去了大半,又悻悻然的放了下去。笑骂道:“你个臭小子,心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你这模样即便是我有那歪心思,但看到你这身打扮,恐怕也焉了。”

李忘前尴尬的笑了笑,又从新坐了回去,低声道:“老酒鬼,问你话呢?那天晚上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老酒鬼放下手中的水袋,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正色,沉默半晌,突然一笑,朝着李忘前抛了个蹩脚的媚眼:“对呀。就是我干的,是不是吓尿了,是不是特崇拜我呀?有没有想对我三拜九扣,哭着喊着要跟着我学两手的冲动啊!”

“崇拜个屁。”

李忘前习惯性的脱口而出,揉了揉有点撑的肚子,笑骂道:“就你那破模样,整天没个正行。要是跟着你学指不定就把我带阴沟里去了。要学也要找个仪表堂堂仙风道骨的人,这样才配的上我这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翩翩美少年。”

“哟,给你三分颜色,你倒好还开启染坊了。还翩翩美少年,也不臊的慌。”

老酒鬼哈哈大笑

“要不这样,你去东阿神宫去,哪里可不止是相貌堂堂,仙风道骨。那可是清水芙蓉,貌若天仙。”

“什么意思?”

老酒鬼神秘兮兮的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我可听说,那东阿神宫里面可全是女子一个男子也没有。个个都长得亭亭玉立,腰细屁股大。而其中最漂亮的当属那宗主的关门弟子白涟漪,听说那长的犹如仙女下凡一般,慕名而去的那些个英雄好汉就如那厕所里的苍蝇一样,多的数不清啊!你想想看哪得多漂亮才会有这么多人整天为她魂牵梦绕的!”

李忘前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比咱们村东头那胸脯大,屁股大的黄寡妇还漂亮?”

“当然,起码漂亮十万倍,简直就是癞蛤蟆和天鹅的差距,恐怕还不止。”

“我滴个老天爷哦!那哪白涟漪得长得多大的胸脯和屁股啊!”

李忘前这边聊得正欢,而离他们不远的另一桌,一男子却脸色铁青,一巴掌拍在那木桌上,大吼道:“够了,你们两个山野村夫,满嘴胡说八道,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老的为老不尊,小的不知廉耻,真是恶心至极。”

李忘前被这突然而来的怒斥,搞得莫名其妙。望了眼身旁的老酒鬼见他无辜的摊了摊手,这才明白过来那人是在说自己,转头看了眼身后。见是一位面容绝美,风华绝代的小公子,也是愣了愣,心里琢磨着,自己好像没见过这位顶漂亮的俊俏小哥,这一路来也好像没惹过谁,怎么就骂上自己了。再打量了下这人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位有钱人家的公子,也就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赔笑道:“这位公子,初来咋到不知那个地方做的不妥,惹怒了公子。还望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包涵。”

李忘前以前为了生计,也跟哪些个有钱家的公子哥打过交道,只要不是哪些性格乖张的角色,哪怕自己不小心做错了个什么,只要低低头陪个不是,再说几句好话,对方也不会太为难自己,毕竟像自己这样的人,连个普通村民都不如,一介流民罢了。对于他们而言连个家里的看门狗都不如,至于对自己大打出手恐怕他们都嫌掉了自己的身价。而更高层次的富家子自己也接触不到,也从来没想过,反正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以目前的情况看来,自己也只能这样了。

本以为对方会碍于自己的身份,不至于跟自己计较,没想到那俊俏小哥,二话不说抬起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顿时把李忘前给打懵了,怎么回事,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这公子长得清新脱俗,看着就跟那弱女子一样,怎么手劲这么大,一巴掌扇过来居然打的自己整个脑袋嗡嗡作响,晕头转向。

李忘前捂着高高肿起的左脸,一时愣在了哪里,坐在他身旁的老酒鬼也是一愣,随之笑了起来,而他见李忘前一脸委屈却又不好意思笑出声只能死死的憋着,还装模作样地猛灌了一口酒。然后就趴在桌子上来了个任你风吹雨打,我自毅然不动。这下可害苦了李忘前,现在老酒鬼装死,那俊美小哥明摆着不好意思对这邋遢老头动手,两个罪魁祸首现在只剩下了自己,那小哥的怒气可不都全撒在了自己身上。

那俊美小哥也是个倔脾气,见挨了自己一巴掌的李忘前,就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也没个道歉的意思。抬起手又是一巴掌,李忘前哪里肯再挨上一巴掌,急忙低下头用手捂着自己的左脸,闭着眼睛右手胡乱的向前推了一把。可是手一伸出去,就觉得不对劲,怎么碰到个软不拉几的东西,还很有弹性,就下意识的用手揉了揉,就更加觉得不对劲,就偷偷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俊美小哥满脸通红,手高高的举在自己头顶,眼眶中含着泪花,正一脸错愕的看着自己,而自己的手正匪夷所思的放在哪人的胸口处,顿时四目相对那小哥一下子就哭了出来,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惹人怜惜,就连挨了一耳光的李忘前都有些个恍惚。

“臭小子,还傻愣着干嘛!难道你还想等那姑娘回过神来,提着把菜刀来找你拼命不成?”

“什么?姑娘?”

不知什么时候起来的老酒鬼,一把拉起身旁呆若木鸡的李忘前,撒丫子狂奔,而那头一直站在小酒摊外吃草的老驴,似乎今天心情也挺不错,抬着头叫了一嗓子,一转眼也跟着那两人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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