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晚上的昏迷,第二天中午陆离总算是慢慢的恢复了意识,可小腹还在隐隐作痛,口干舌燥,身体就好像是被千斤重的东西压住了一样,连喘气都相当困难。
“来人啊!”陆离忍住疼痛大叫一声,然后倒在榻上竭力地喘着粗气。
不一会儿,门突然打开,虞娟儿气喘吁吁地冲进来,看到陆离倚在榻上对着自己笑。她也欣喜若失,一头扎进陆离的怀抱,带着哭腔说道:“公子你感觉可还好?”
“感觉不太好。”陆离又问道:“好好的,你哭什么?”说完用手指拭干虞娟儿脸上的泪珠。
虞娟儿说道:“我还以为公子你……”
“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家公子可是福大命大,这一点小灾小难算得了什么?”
虞娟儿露出了笑容,破涕而笑道:“是啊是啊,是娟儿胡说八道!”
“我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吧。”陆离说道。
虞娟儿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拍了一下脑门说道:“娟儿都糊涂了,公子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怎么也不找点东西给公子吃,娟儿这就去!”说罢,一趟冲出了房门。
陆离倒在榻上,心里若有所思。
这是自己来到这里第一次生病,没想到就折腾了一天,如今的医疗技术欠缺,后世的一些小病小痛在这个年代都有可能造成生命危险。就像后世常见的感冒,也就是风寒,在古代可是夺去了千千万万人的生命,而在后世不过就是吃点普通感冒药,一个星期就痊愈了。
可是他想到自己现在好像正在恢复活力,只要吃得下东西去,那么身体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吧!
就在陆离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齐国宫中,慎到正在和田因齐禀报着陆离生病的消息。
慎到作为行人大夫,陆离的一切事务都是应该他操劳的,像生病这种大事情他自然是第一位知道。
不过一开始陆离生病,他还以为是小病罢了,直到后来医师看过后都不见好转,他才着急了禀报齐侯,让齐侯定夺。
而齐侯田因齐却正在与一群宫女嬉戏玩乐,对慎到不理不睬,可是当他听他说了陆离生病,急忙抓掉眼睛上蒙着的布条,一本正经地说道:“他生病了?严不严重?有没有叫医?”
慎到说道:“回禀齐侯,知道公子生病后,第一时间就叫了医师,医师说是风寒,于是开了剂药让公子服下,中午时好转不少。”
“好转了就好,你去让他静静调养身体,过几天寡人亲自去看望他!好了,没事你就退下吧。”
说完,把布条重新蒙上眼睛,对着那一群宫女叫道:“寡人又来了!寡人抓到谁,今晚就让谁侍寝。”
“只是……”
“慎大夫!你怎么还没走”田因齐不耐烦地说道:“只是什么?可以给寡人一次说清楚吗?寡人很忙的!”
慎到继续说道:“只是晚饭前,陆离公子他突然腹如刀绞,体凉发汗,病情反倒是加重了许多!医师来了之后,只开了一副缓解肠胃疼痛的药止住了呕吐和腹痛的症状,满口说道无能为力!”
田因齐明显感到着急了,说道:“定是那个医者无能,快去把他抓起来,若是治不好陆离公子,寡人就烹了他,再让他三族给公子殉葬!”
慎到回复道:“万万不可啊,且不说瞧病的是颇有名气的段医师,就是一般医者瞧不好病,也没有向医者问罪的道理啊!君上如此做法恐有不服!”
田因齐大叫道:“民间的医者都不过是庸医罢了,你去传寡人的令,给寡人派几个御医去,吩咐他们务必给寡人好好诊病,若是瞧好了,寡人重重有赏!”
慎到拱手说了声:“诺!”向后退几步,转身去宣齐侯的命令了。
那些宫女看着齐侯呆在那里,迟迟不来与她们作乐,一个个都无所适从。有几个大胆的宫女,走上前来,花枝招展地挽住田因齐的脖子,撒娇道:“君上在干什么呢?还不来抓奴婢!”
田因齐轻轻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那个奴婢还是那样不依不饶,哎呀哎呀地叫唤。
田因齐攥紧拳头,一把推开她,大叫道:“寡人让你们下去,你们是没有听见吗?来人啊,都给寡人烹了!”
这时候这群宫女才知道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齐侯可不是开玩笑的,于是纷纷跪倒,一个劲的磕头,边磕边求饶,“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敢了……”
“滚!”田因齐大吼道。
宫女们听见田因齐发出这个字,心中喜不自胜,知道自己是有命活下来了,都提着裙子跑出了寝殿。
慎到出了殿,直接宣了齐侯的君令,挑选了几个医术高明的御医就赶紧奔采野居而来。
这时陆离正在榻上,虞娟儿用勺子舀起东西,然后吹了吹喂给陆离吃。
“好吃吗?”虞娟儿问道。
陆离露出笑容,说道:“嗯,好吃!”
虞娟儿又舀起一勺,吹了吹喂给陆离,并说道:“这是银耳莲子粥,可是娟儿自己做的呢!”
“哦?娟儿还会做粥?”陆离笑道。
虞娟儿白了他一眼,急口辩道:“那当然!我以前在越国时,那里有成片成片的荷花池,母亲常常撑舟去采莲子,然后回来就教娟儿做这道莲子粥!”
陆离听他这么说,于是问道:“那怎么这么久我也不知道我们家娟儿还会做这么美味的食物。”
“那是我没有给公子吃,唐伯可是经常吃到哦!”
“好啊!你居然不给我吃,我倒是要听听是何道理,要是说不出原因来的话,我就不吃了!”陆离开玩笑到。
虞娟儿看陆离不吃了,着急又委屈地说道:“不是娟儿不想给公子做,只是自从公子来到齐国以后,齐侯对公子十分看重,每日山珍海味的招待公子,娟儿这小手艺怕公子嫌弃,因此不好意思做给公子吃。”
“真是我的傻妹妹啊!哥哥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嫌弃妹妹做的东西呢?”陆离看着娟儿说道。
就在这时,万某突然进来说道:“公子,慎到大夫带了几个御医打算给您诊病!”
“在哪里?”陆离问道。
“就在房外的庭院中,彭蒙说诊病是大事,一刻钟都耽误不得,所以就让他们进来了。”
“好吧,让他们进来!”说完,对着娟儿说:“你先把粥放在这儿吧,我待会再喝!”
说完,虞娟儿把粥放在一旁就出去了。然后慎到带着几个御医进来,吩咐道:“你们都好好给公子诊病!”
于是这几个御医轮番上阵,这一诊就是大半个时辰,陆离为了让他们能够好好把脉,只得固定一个姿势,手都麻了。
最后他们让陆离安心睡下后,纷纷走出了房间,关好了房门。门外的万某一看众位御医忧心忡忡,就说到:“怎么你们医者每次看完病都是这幅神情,要说什么你们就说啊!”
彭蒙接过话说道:“各位先生,赶紧说说我家公子如何,还要多久才能痊愈?”
这时御医中年龄比较长的一位,说道:“公子的情况不妙啊!”
“怎么说?”
“公子现在虽说神气恢复了不少,也能够进食了,但是这才是我等最好奇不解,也是最担忧不安的地方。本来按照公子的脉相看来,脉相错乱,毫无章法,时沉时浮,时急时缓,有时几乎摸不到脉,这都是不寿之象啊!可是公子现在却饮食自如,怪哉怪哉!”
“那到底公子的病怎么样?你们能否给出一个确定的结论!”
“依我等看,若是不出意外,公子恐怕会一日不如一日,恐怕最后……”
虞娟儿赶紧说道:“恐怕会怎样?”
“这个秋天难熬啊!”
话音未落,房门突然打开,众人转头看去,陆离呆呆地站在门后,笑了笑回头又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