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猎场上,田因齐身披甲胄,雄姿英发,不可一世!
“君上!猎场已布置妥当!”
田因齐对着身旁的陆离说道:“公子不会骑马,可就错失了着狩猎的乐趣了!”
“陆离在此看看也就罢了!”
“那么万将军可有兴趣随寡人一同前去狩猎?”
万某本是武将出身,对骑马射箭之事情有独钟,只是不知公子是何意思,于是看向陆离说道:“这……”
陆离知道万某的意思,于是说道:“既然齐侯说了,我也不好阻拦,你就去吧!”
万某说道:“诺!”
田因齐又向陆离说道:“骑马射箭乃是君子之学,不学可不行,改日公子让万某将军教教。”
陆离说道:“我也正有此意!”
“既然如此,寡人便去狩猎了!”
陆离举起斟满酒的青铜酒樽递给田因齐,说道:“陆离为齐侯满斟酒樽,待齐侯大获归来!”
田因齐接过酒樽,一昂头一樽下肚,“谢公子吉言!”说罢,离开座位带着田忌走向狩猎的队伍。
可是田忌却不忘斜瞅陆离一眼,陆离无奈地摇了摇头。
田因齐走到马前,翻身上马,从旁边侍者的手中接过一把精美无比的宝雕弓,悬于腰前,对着眼前的骑士说道:“好!众将士听令,随寡人入林狩猎,得一虎者赏千金,得一狼者赏五百金,得一鹿者赏三百金,得一兔者赏百金!出发!”
一声令下,马蹄嘈杂,沙尘飞扬,全向林中奔去。
狩猎一事除了本身是一种娱乐活动以外,它还有着其它的作用,依文献所说有三种作用。
一是为田除害,保护农作物不受禽兽的糟蹋,所以狩猎又叫做田猎。
二是供给宗庙祭祀,宗庙的祭祀有时要用一些特殊的动物,所以狩猎便可以提供来源。
三是为了驱驰车马,弯弓骑射,兴师动众,进行军事训练。所谓:“古之帝王,春蒐夏苗,秋狝冬狩,四时出郊,以示武于天下!”
最后,田猎所获山珍野味也用于宴飨宾客及“充君之庖”。
但是狩猎也不是可以随便打的,礼书说,周代的制度为四时田猎:春蒐、夏苗、秋狝、冬狩。田猎有一定的礼规,不按礼法狩猎是暴殄天物。
礼法规定,田猎不捕幼兽,不采鸟卵,不杀有孕之兽,不伤未长成的小兽,不破坏鸟巢。另外,围猎捕杀要围而不合,留有余地,不能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用现在的眼光看来,这些礼法对于保护野生动物资源,维持自然界生态平衡是有积极意义的,只是不可能真正严格实行。一旦打猎打到兴起,谁还管你这么多,难怪说“驰骋田猎使人心发狂!”
不过这么大的深山老林,想在里面猎到动物谈何容易,更何况如此大的马蹄声,不管是什么东西听到,还不都跑得远远的。
所以为了避免君王出来狩猎空手而归的尴尬结局,逐渐诞生一种官职——虞人,这是一个专门管理苑囿猎场的官职,在君王打猎之前,他们会通过惊吓或者围堵的方式将山中的动物聚集到君王狩猎的山林***君王射杀!
就像田因齐现在冲进的这一片山林,周围的动物基本上已经被围在了这里,只等着他带人进去把它们拿出来,就是这么简单!
陆离看着田因齐的马队冲向林中,一群群飞鸟惊飞而起!
刚入得林中,一只野兔便被猎狗追赶出来,众将士皆未动手,毕竟这是此次田猎的第一只猎物,怎么说也得给田因齐射中了!田因齐迅速从箭筒中抽出一支利箭搭在弓上,拉开弓,瞄准那只尚在跳跃的野兔。手一放,一箭中的,野兔被当场射翻!
“彩!”众将士齐声喊道。
“寡人射得头猎,众将士应当尽力啊!”
“诺!”
两个时辰,狼、狍、鹿、豺、兔等猎物不计其数,唯独没有猎到猛虎,只有看第二天的造化了,怎么说都有些遗憾!
正在打算回营的时候,突然前面的荆棘丛中索索作响,一声虎啸发出,连马都被震得胡乱嘶叫!一只白领大老虎跳了出来,向另一方向逃窜而去,田因齐依旧张弓搭箭,可是一连射了三箭都没有射中!
“众将听令,若谁能射得此虎,寡人赏三千金!”一听君上如此大方,人人都挽紧缰绳,搭好弓箭追赶猛虎去了,只有田忌留下来在田因齐身边。
可是没过多久,那些一个个开始意气风发的将军沮丧地驾着马回来了,“各位将军都没有猎到那头猛虎?”
“末将惭愧,只是那头猛虎过于狡猾,我等已射尽囊中箭,均未伤及其毫毛!”
田因齐看了看回来的将军,问道:“晋国的万某将军怎么没有回来?”
“应该还在猎杀猛虎!”
“走!随寡人去看看!”说罢,与众将士向猛虎逃窜的地方走去。
一声声虎啸响彻云霄,田因齐看见万某正在追赶猛虎,不时还张弓搭箭。而与万某一起追赶猛虎的还有一位小将——营丘东门尉子华。
万某瞄准后一箭射去,箭镞从猛虎的身侧擦过,虽说伤到了皮肉,可是未中要害,使得它更加快速地逃跑。两人不一会儿也把箭都射尽了,然而却没有回来,依然骑马追赶猛虎。
“子华将军,把这猛虎让给我如何?”
子华说道:“万将军说得奇怪,君上说得此猛虎赏三千金,我子华虽不是贪财之人,可是到手的猎物又怎么可以轻易让人!”
万某说道:“这就看将军的本领如何了!”
“驾驾驾……”
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两人你来我往过起了招。两人都是武艺高强之人,尽管没有马镫,还是在马背上来去自如,手脚并用!一时间过了数十招,竟然不分胜负!
田因齐与众位将士看得是目瞪口呆,心中惊叹不已,“你们知道这位小将是何人?”
田忌回答道:“臣不知!”
然后又向身边的另一位将军回答道:“司马将军,你可知这小将是谁?”
司马望回答道:“回君上,好像是营丘城的东门尉,叫做子华!”
“东门尉?”田因齐说道,“如此身手才做得一个东门尉!不该,着实不该呀!”
就在两人打得热火朝天之时,万某眼看距离猛虎不及数尺,在打斗之余,掏出匕首向猛虎扔去,直刺猛虎脊背。猛虎受到疼痛身子一颤,子华拿起绑在马身一侧的长枪也向猛虎射去,猛虎被匕首刺入背脊,又被长枪贯穿身体,一命呜呼!
两人翻身下马,万某捡起匕首,子华拔出长枪,“子华将军好枪法!”
“彼此彼此,万将军身手也十分了得!”
“精彩!真是精彩!”
万某和子华听见齐侯田因齐的声音,急忙转过身,发现田因齐已向自己走来,急忙行礼道:“参见齐侯(君上)!”
田因齐说道:“免礼!二位将军与猛虎的一番搏斗让寡人和诸位将军都赞叹不已呀!”又对着身后的将军们说道:“你们说是不是?”
当初前去追赶猛虎的那些将士都红着脸说道:“是是是……”
“只是这虎到底是谁猎得的,寡人不好分辨!你们都说说是子华、万某两位中的哪个所猎?”诸位将士你一言我一语,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有的说是子华,有的呢说是万某!
“既然他们也说不出来,寡人就问问你们二位!”
“这……”万某说道:“若不是子华将军的一支长枪贯穿虎身,仅凭在下的一把匕首如何降伏得了那强壮无比的猛虎?所以此虎该属子华将军!”
“君上!末将之所以能用长枪射中猛虎,全是赖万将军用匕首刺中虎身,使它行动变缓,所以功劳应属万将军!”
田因齐笑道:“哈哈哈,寡人曾听说‘英雄惜英雄’,今日见两位如此谦让,正应此语!传寡人的令,回城之后,两位将军各赏三千金!”
“谢齐侯(君上)!”
众将士齐声说道:“君上英明!”
只有田忌眼中泛出丝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