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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模仿我的脸,还要模仿我的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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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公爵殿下!”
弗雷屈膝半跪在白发老人的身前,恭恭敬敬的说道。
站在不远处的凌洛露出了一副惊呆的表情。
“公爵?我没听错吧?这个老人就是这里的主人?”凌洛默默地小声嘀咕道。
“没错,我就是这里的主人,真真正正的公爵哦。”老人看着凌洛幽幽地说道,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
“没想到有点老了,耳朵还挺好使。”老人哈哈一笑,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真是麻烦你了,弗雷。”老人轻轻拍了拍弗雷的肩膀。
“哪里,能帮助公爵大人是我的荣幸。”弗雷抬起头说道。
“想必找到这孩子费了不少劲,你先下去休息吧。”老人说着,将目光转移到了凌洛的身上,“正好让我和这孩子单独相处一会儿。”
“是的,公爵大人。”弗雷答道,然后转身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等……”凌洛看弗雷要走,慌张的回过头,发现弗雷同样站在大门口看着自己,眼神中透露着一股无法言表的哀伤。
“吱呀~”大门旁的两个仆人低着头,缓缓拉动大门,在大门关上的一刹那,凌洛清楚地看到弗雷的双唇颤动了一下,似乎是想告诉凌洛什么。
“好了,小子。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白发老人一步步走到了凌洛的身前,“你心里应该有很多疑问吧。”
看着老人那双清澈如水又深邃如宇宙的眼眸,竟让凌洛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你不问的话,那么就由我来说吧。”老人神色温和的说道。
“我叫梅丹佐·艾斯·比尔特·拉吉奥,嫌我名字长的话,叫我梅丹佐就好。还有,就和你所看见的一样,我是公爵。牙血族十一代公爵。”
“牙血族?十一代……”凌洛一脸迷茫的看着老人。
“简单来说就是吸血鬼咯。”老人撇了撇嘴。
“吸血鬼?你在开玩笑吧!把我绑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件事?”凌洛露出了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老人嘴角微微上扬,好似早就知道凌洛会这么说。
老人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一个有趣的地方,在那里,你心中的一切疑问都将得到解答。”
凌洛无奈的跟着老人走出了宴会厅,然后如同走迷宫一般再次穿过一道道的大门。
“喂,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我要累死了。”凌洛耷拉着脑袋,一脸不情愿的跟在梅丹佐身后。
前面传来了梅丹佐的笑声:“着什么急,马上就到了。”
不一会儿,凌洛跟着梅丹佐走到了一条阴暗的走廊里,二人一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挡在二人面前的是一扇雕刻着奇怪花纹的大门。
“这里是我的房间,跟我进来吧。”梅丹佐缓缓推开厚重的大门,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凌洛半信半疑的朝着门里迈出一步,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额头上流下了一滴冷汗。
宽敞的屋子里铺满了鲜红地毯,屋子中央的上方悬挂着一个外形夸张的巨大吊灯,每个角落都摆满了各种奇怪的装饰和艺术品。
“这些都是我的收藏,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梅丹佐面对着凌洛,右手轻轻抚摸着挂在墙壁上的鹿首。
不知是做工的完美还是过于紧张产生的错觉,凌洛一直觉得那颗鹿首还活着,而且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瞳正紧紧盯着自己,让凌洛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漂亮?那个,怎么说呢,您的审美观还真是有些奇特啊……”凌洛看了看周围奇形怪状的“艺术品”,用食指轻轻挠了挠脸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其间,凌洛还瞥了瞥梅丹佐下身穿的沙滩裤……
“容我冒昧的问一句,您的房间里都是这些垃圾……哦不,都是这些艺术品,您在哪里睡觉呢?”
梅丹佐伸手轻轻敲了敲靠在墙上的一口漆黑的“柜子”。
凌洛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啊不,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是……一口棺材吧……”
这时凌洛突然想起了梅丹佐说过的话,“吸血鬼”这三个字悄悄浮现在脑海里。
“所以说过了,我是吸血鬼啊。”梅丹佐一脸无所谓的笑道。
“好了,闲聊就到此为止了。”梅丹佐说着,走到刚才那颗挂在墙壁上的鹿首旁,伸手握住了鹿首左边的鹿角,然后用力转动了一下。
鹿首左边的鹿角歪向了一边,然后鹿首所在的墙壁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在凌洛惊讶的目光中,一整面墙壁向里转动了进去,露出了隐藏在里面的秘密。
幽暗漆黑的密道里,石砌的楼梯向下延伸直至黑暗深处。两边墙壁上的烛台像是感应到了主人的到来,纷纷亮起,数十只蜡烛无法照亮整个密道,却已经足以看到密道大概的模样。
“密,密室?!”凌洛惊讶的喊了出来,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随后梅丹佐走进了密道内,凌洛站在密道的入口,犹豫了一会儿,怀着不安的心情跟了上去。
密道内安静的吓人,二人的脚步声都显得如此清晰,到达密道的尽头之前,凌洛一直盯着梅丹佐的后背。
直到最后,密道的尽头是宽阔的大厅,在暗淡的烛光里,雕刻着奇异花纹的巨大银椅如同国王的宝座,孤独的立在大厅中央,顶端镶嵌着鲜红的宝石,放射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银椅后面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巨大的肖像,每一幅看起来都是大师之作,栩栩如生。在每幅肖像的下方都有一块金属铭牌,上面写着肖像主人的生卒年月和大概生平。
凌洛虽然看不懂英文,但却能感觉到字里行间的厚重和流逝的时光。
等凌洛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握紧了拳头,掌心里已满是汗珠。
梅丹佐抬起头,淡淡的说道:“这里曾经是存放历代公爵肖像和遗物的地方,现在作为『公爵之血』的传承之处。”
“所谓『公爵之血』,既是公爵身份的象征,也是力量的传承。由初代公爵开始,代代传承下来的没有丝毫瑕疵的最纯之血。”
“拉吉奥家族大多数时候都是一脉单传,所以很少有兄弟姐妹同代的情况发生,这也恰好避免了继承者间不必要的斗争。”
梅丹佐拿起墙面上的一个烛台,走到了一幅残缺得只剩下四分之一的肖像前,微弱的烛光照耀在几乎无法辨识的肖像上。
“初代公爵的肖像已经遗失,二代公爵的肖像也残缺不全。初代公爵和二代公爵的样子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了,不过曾有一本家族的史书上这样记载着初代公爵的容貌。”
“银白色的长发,血色的眼眸里是尖锐的十字状瞳孔,有着不似人类的英俊外表。”
许久,梅丹佐突然回过头,看着凌洛,双唇微动,嘴里轻轻呢喃着什么。
然后梅丹佐咬破了自己左手的食指,轻触在凌洛的额头上,赤红色的鲜血如同活物一般游曳起来。
凌洛吃惊的想要喊出来,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
没有任何的征兆,大厅里的蜡烛突然同时熄灭,凌洛陷入了黑暗之中。
仿佛是无数人在耳边低吟,梅丹佐嘴唇开阖,在飞速的念诵着什么。
那样的声音太过模糊,可又仿佛轰鸣如雷,响彻凌洛的身躯,刺激着每一寸神经。宛如置身于冰冷而寂静的深海,巨大的压力将他的思绪打断,身体不由自主的颤动起来。
可是,却无法动弹!
像是被尖叫的怨灵缠身紧紧勒住脖颈,凌洛极力地瞪大眼瞳。
终于,梅丹佐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语。
那一瞬间,凌洛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无数的呢喃声被切断,梅丹佐放在凌洛额头上的食指被无形的力量猛然弹开。
在黑暗里,只能听到凌洛紊乱的喘息:“怎……怎么回事?”
明明前后不到十秒钟,凌洛却感觉好像跨过了一个世纪。
良久之后,烛火再一次亮起,黯淡的光芒照亮了梅丹佐那有些苍白的面颊,也照亮了他的眼瞳,带着鲜红的血色!
“您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啊……”凌洛的声音有些发颤,“您的眼睛有些红啊……还有牙,有些长……这个样子就像……”
梅丹佐放下手中的烛台,缓缓抬起头,富有弧度的犬齿从嘴唇的间隙中伸出来,血色的眼眸中是和猫一般尖锐的瞳孔。
“就像是吸血鬼,对吧?”
“你,真的是……吸血鬼?”凌洛看着梅丹佐的样子,结结巴巴的说道。
梅丹佐看着一脸惊慌的凌洛,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面镜子,递到了凌洛面前。
“为何不看看你自己呢?”
听到梅丹佐的话,凌洛悚然一惊,随即拿起梅丹佐手中的镜子。
那是熟悉的样貌:如他一般沉默,如他一般恍然,还有……血色的眼眸与尖利的牙齿。
那一刻,像是一阵巨大的风暴将少年吞没,脑海里那些狰狞的身影呼啸而来,墙壁上的阴影如蛇狂舞。
“原来……”少年怔怔地抚摸着镜面,脸上挂着带有一丝自嘲的笑容。
“我不是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