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雨半夜被纷乱的脚步声声吵醒,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双眼睛,墨色的眸子,认真的表情。就是那个顺走她玉佩的男人继砚!
陆听雨刚想要他把玉佩交出来,继砚却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他贴近陆听雨,在她耳边道“别担心,死了一个姨娘。”
陆听雨略惊讶,没料到林月敏的效率如此高,一夜都等不了?难道林明智是铁了心要休了余氏?继砚又贴近了一点,在她耳边道“你好香。”
继砚的声音滑过她的耳朵,一阵酥麻从耳朵蔓延到了肩膀。陆听雨对自己的生理现象感到惊慌,她慌乱的推开了继砚,半边脸都已红透。
继砚低低的笑了两声,又继续道“快睡吧。”
陆听雨心里羞恼,并不想理睬他,偏他在这不肯走,非得看着她睡下。她想了想,问道“那个姨娘怎么死的?”
继砚挑了下眉毛,说“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陆听雨看着继砚厚颜无耻的模样,推开他就要下床,心道你不说我可以自己去看,有什么了不起。
继砚也不拦着她,只看着她笑。笑的陆听雨有些发毛,怒道“你老看我做什么?”
继砚一把拉过陆听雨,在她脸上飞快的一吻,待陆听雨回过神来,他已经退到窗户边上了。继砚对陆听雨得意一笑,然后说道“那个女的死的十分尴尬,你最好不要知道。”说完他便推开窗子离去了。
陆听雨唤醒荔枝,二人前去大房的院子。陆听雨进府后一直住在老太太的院子里,此时老太太的院子灯火通明,看来老太太是醒了,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死的是有多尴尬,说实话,陆听雨心里还隐隐期待着。
那个女人是有一个女儿的,映像里是一张干净精致的脸,通身温婉的江南风味,像极了她娘亲。此时她跪在灵堂前,满脸泪珠,整个人愈发的显得楚楚可怜。只是林贞儿眼底却满满的都是疲惫。
林月敏搀着余氏站在不远处看着,陆听雨来时已经迟了,她并不知道柳氏是怎么死的。她随着众人安慰了林贞儿几句,林贞儿握着她的手,哭道“如今姨娘不在了,以后还要请姐姐多为照拂。”
陆听雨与她客套几句,便领着荔枝回房睡了,毕竟也只是个姨娘,不是什么正经主子。
陆听雨路过花园时,听到两个粗使婆子在说话。一个声音尖些,一个声音厚些。
声音尖些的婆子道“哎呀,你不知道,我去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她满身都是青印子!咱们老爷也真是的,这柳氏才滑胎几天啊,那里能这么对待,啧啧,作孽啊。”
声音厚些的婆子答道“是啊,那柳氏的血湿了半个褥子呢!我看啊,不是老爷不知轻重,而是那个女人自己发骚!”
声音尖些的婆子连忙附和,二人一直在骂柳氏不知检点,把荔枝听得面红而赤,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袖子,小声叫道“小姐!”
陆听雨这才离开了花园,原来柳氏竟是这般死的,难怪继砚那个混蛋说死的尴尬,确实尴尬。
也不知是不是林月敏的手笔,那柳氏才滑胎不过一日,便急着邀宠,与林明智圆房,结果却血崩而亡,也算是死在床上了,对于她这样为绾发的年龄,确实不适合知道。
隔日,老太太下令将柳氏火化,柳氏滑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余氏也保住了自己正妻的地位,只是那林贞儿却更加怯弱。
一日,陆听雨正在查看账本,林贞儿却突然到访,陆听雨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去前厅陪着。林贞儿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她小时候的事情,听得陆听雨一阵厌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贞儿笑道“也没有什么,本来我们姐妹就相好,如今我生母亡故,我们姐妹二人更要多亲近才是。”
陆听雨也扯着张笑脸答“这是自然,咱们安阳伯府的姐妹们本就该亲近些。”她也不傻,这伯府三房,竟只得林月敏这一个嫡小姐,如今林贞儿生母去了,急需寻一个靠山,便只得选她了。
林贞儿见陆听雨不肯接她的话,心中不免着急,眼眸中蓄满泪花,愈发可怜,“妹妹是不是看不起像姐姐这样的庶女,不愿意与我亲近?”
陆听雨不动声色道“姐姐未免也多虑了,妹妹并没有看不起姐姐的意思,只是……妹妹我一个孤女,自然无法与人家嫡亲的女儿相比,更何况,大表姐也不甚喜欢我啊。”
林贞儿听了这话,心里有几分犹豫,若是跟着陆听雨,虽她是孤女,可老太太心里记挂着,想来不会差到哪里去。而那林月敏,平日里对她们这些庶女喝来呼去,想来是不会真心对自己的,何况余氏如今失宠,还指不定日子过的怎样呢。
想到这里,林贞儿下了决心,“妹妹自是比姐姐有用许多,姐姐也只得劳妹妹多照顾了。”
陆听雨见她犹豫半响,心里便已有决定,如今林贞儿要依附与她,也恰是一个好机会。她假作为难道“姐姐,妹妹也难做的很,大表姐一向是对我看不上眼的,如今柳姨娘也不知怎么的,竟就这么去了,妹妹我也是胆小啊。”
林贞儿见陆听雨松了口,还有什么不应的,她也怀疑着柳氏是林月敏害死的,正好,借此机会表表忠心。想到这里,林贞儿便回道“妹妹不用担心,姐姐会让妹妹安心的,妹妹还得多帮帮姐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