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雨取回了那块玉佩,老太太要她好好保管着,并且不要让别人看到。她把玩着那块玉佩,心内思索着,老太太究竟与这块玉佩有着什么样的纠葛?
只不过,她现在该烦恼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背叛了她的蜜橘。陆听雨上下打量着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蜜橘,并不着急着下决定,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理。
蜜橘心下惶恐,她求助的看了看一脸担心的荔枝,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被陆听雨没有温度的眼神看着。
荔枝心里也是着急,她想要救蜜橘,可是,自家小姐这些日子变了许多,并不是以前那个求求情就会心软的人了。可是看着蜜橘那样,她终究还是心软了,忍不住跪在了陆听雨面前。
陆听雨仿佛被她那一跪惊到了,移开了粘在蜜橘身上的视线,微挑着眉毛看着荔枝,询问她要做什么。
荔枝心中也是有些慌乱,只得把心一横,开口道“小姐,求您不要责罚蜜橘,蜜橘是有苦衷的,她不是存心要背叛小姐的。”
陆听雨有些奇怪荔枝这样说的理由,她不过是看看蜜橘,怎么就是要惩罚蜜橘了?于是她没有说话,想看看荔枝还想要说什么。
荔枝见陆听雨不肯答话,心中又是一紧,她暗叹一口气,继续道“就算小姐想要惩罚蜜橘,也请小姐听蜜橘将话说完,让她将自己的苦衷说出来,小姐,那时你在处罚蜜橘,我绝对不多嘴!”
陆听雨心中好笑,虽然这蜜橘背叛了自己,但自己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再说,若她想要惩罚一个丫头,还要荔枝同意?
陆听雨依然没有说话,她想看看她的荔枝到底有多大的胆量。
荔枝见陆听雨还不肯答话,心想蜜橘也是与小姐一同长大的,这么多年一直在一起,如今小姐居然不肯听蜜橘的苦衷便要惩罚她,心中已经有些生气了。
又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好伙伴蜜橘眼眶通红,心中一阵火起,脑袋一热便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小姐,你怎么能变成这样?以前那个善良的小姐去哪里了!”
“今日蜜橘的确犯了错,可是她是有苦衷的,你为什么不肯听她把苦衷说出来呢?她也是跟了你这么久的人了,难道还不值得你信任吗!”
“何况蜜橘只是一时糊涂,她也临场反水了,小姐你又何必要赶尽杀绝呢?为什么就不能原谅她!若是将来,荔枝犯了错,难道,难道小姐你也要将我赶出去吗!”
荔枝越说越伤心,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小姐,老爷夫人去世的时候,我们谁也不肯离开你,跟着你来了这伯府,可是你如今这旧情也不肯念了么?你还记得夫人教过你什么吗!”
陆听雨按着额角轻声道“我还没有惩罚蜜橘,我也没有说过不念旧情。还有我母亲教了我什么,我永远都记得。”
荔枝这才反应过来,眼泪还挂在腮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愣了好一会才跪了下去,却也不再说话了。陆听雨见荔枝消停了,这才看向蜜橘道“你给我解释一下吧。”
蜜橘给陆听雨磕了几个头才道“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与那巧儿是同乡,平日里巧儿多有照顾奴婢,那日同去取月例银子,巧儿与我看了一块玉佩,因玉质上成,便反复与我炫耀。”
蜜橘小心的看了眼陆听雨,才继续道“奴婢好胜心一时发作,不肯输与她,便将小姐你那块玉与她描述了,谁知道几日后,她便要我将那块玉交与她。那时我自是不愿意的。”
说道这里,蜜橘便开始擦眼泪“只是,前几日,奴婢的家里传来消息,奴婢的娘亲重病等着治,需要银子,奴婢也不敢与小姐你要。只得与巧儿诉苦。那巧儿承诺那玉只交于她相看几日,便还与我,奴婢母亲的病她便出钱与我治。”
“奴婢心想,她不过是看看而已,便将玉佩偷了出来,谁知道,谁知道她居然拿去诬陷小姐,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小姐饶了奴婢吧。”
陆听雨面无表情的看着蜜橘,心中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她并不相信这套说辞,身为她的贴身婢女,却连余氏屡次算计她的事丝毫不知?既然主仆一场,她这个做主子的,难道不会给她银钱为她母亲治病?
蜜橘这个丫头心思活络,今日衣着都光鲜不少,怕是与巧儿一般动什么歪心思了。陆听雨想到这里,微微一笑,亲手将蜜橘拉起来,吩咐道“荔枝,去,将我拿小盒里的十两银子拿来。”
荔枝离开后,陆听雨拍了拍蜜橘的手道“什么人什么命,想往上爬,也是要看运气了,看看那个巧儿得了个什么结果。好好想想。”
蜜橘一僵,她实在没想到这个小姐居然会对她说这种话,她抬头死死的盯着陆听雨,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然而陆听雨的脸上只是微笑着。
荔枝将银子交于陆听雨,陆听雨将银子放入荔枝的掌心,而后道“若你真的想好了,主仆一场,我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的。”
蜜橘轻轻颤抖了一下,诚惶诚恐道“小姐与我说什么呢!奴婢只希望能好好伺候小姐,能看到小姐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陆听雨却笑而不语,摆摆手将她们都挥退了。整个人歪在塌上,看着手里的那块玉佩,轻轻抚摸着那个继字……
她好像有一点想他了。想他漆黑的双眸静静看着她的模样。也不知他那边怎么样。
而此时的继砚正紧皱着眉头读着手里的密函。门帘一挑,一个侍从对继砚道“五皇子殿下,皇上驾崩了,八殿下已经准备好了。”
继砚听了这话,脸上茫然了片刻,才道“好,死了好。”恍惚了一阵才发现侍从还在原地待命,他轻声道“告诉八弟,一切按照原方案执行。”
挥退了下人,继砚的眼里流出了两滴泪,一切终于要结束了,那个折磨了他这么多年的人,终于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