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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花生地

羽传甲到达少室山区只用了半日不到。可是,三绕两绕没几匝竟全然找不到方向了。虽然,在高处时,羽传甲看得很清楚。但是,一进来就全不是那么回事了。时已近午,羽传甲望着眼前无边的苍翠竟不知向哪里走才好,不觉发起愁来。

“老,老,老大,看!那儿有,有人!”

羽传甲举目望去,满目尽是苍茫绿野。山前山后是北方特有的巨大松柏和灌木,随着阵阵微凉的秋风吹过,枝叶莎莎作响,真如一片无边的绸缎相仿。

“哪儿有啊?”

“不,不,不就在那儿么?”

多福不耐烦的指给羽传甲看。

果然,就在一个小山坳里,有个身着灰布衣衫的农民正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地蔓植物中间吃力的挥着锄头。

羽传甲只知道达摩洞的大致方位,但是,具体位置就全然不知了。真是天助我也,这回有人可以问一下了。羽传甲心里想着,招呼着多福快步绕了过去。

“老,老大,你的脸色不,不太好哇!还,还,还哭了好像……”

“没有!”羽传甲不自然的打断了多福的话,尽可能的遮遮掩掩的叉开了话题。他不想叫多福知道他脆弱的一面。“一会儿,到那人身边时你可千万别说话了,记住了?”

“行!”

多福愣头磕脑的眨巴了几下眼睛。

羽传甲他们的脚下并没有山路,到处是深秋时节的枯黄杂草。羽传甲猫着腰钻过了几棵枝桠纵横的松树,揪着身边植物的向那里尽可能快的走了过去。

眼见就要到那农民身边了,那个人却突然注意到了羽传甲,竟然大惊失色的跑掉了。

“哎,老乡!”羽传甲一面加快了步子一面大声喊道:“等等,我们是外乡来的,只是想问个路,你别跑呀……”

灰衣农民哪里肯听,一会儿就没有影子,也不知钻到何处去了。

羽传甲和多福对视了一眼,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老大,那,那,那个人怎么就,就,就跟作贼似的!”

羽传甲抹了一把汗,心烦意乱的望了一眼头顶的日头。

此刻正值午时,山区里一片水气昭昭,空气中到处蒸腾着的如潮的热浪。

羽传甲叉着腰站在原地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多福忽又惊喜的言道:“老,老,老大,那里是花,花,花……”

没等多福说完羽传甲立刻就明白了。原来,刚刚那个山民站的地方是一大片花生地。

北方种植花生这种农作物并不少见,只是原本适合种在沙土地里的东西却种在了山里,羽传甲却还是第一次看到。

羽传甲走了半日多,早都饿得肚皮贴后背了。先去吃点儿再说罢!羽传甲心里想:这会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留个字条给人家陪个不是也就是了,这荒山野岭的,总不能老这么饿着吧!

时近深秋,正是花生成熟的节气,大片的乱葱葱的花生枝蔓爬得到处都是,想毕它们下面的果实也少不了。

估计此时已经下午两点多钟了,羽传甲和多福看到那些长得茂盛浓密的枝蔓肚子更饿了,快步抢了过去。

多福就着那人挖开的地角一个劲儿的乱刨,羽传甲也曾是地道的农民,知道农家劳作的辛苦。于是,尽可能的约束它,告诉它吃个半饱也就行了。

大把的花生连着秧子被提了出来,竟是扑扑鲁鲁的一大坨,多福毕竟是条狗,也不管脏不脏了下口就咬。

羽传甲终于想明白那个农民为什么跑了,其实,说起来原因也很简单。那个时候正是六十年代中期,距离七六年三中全会还很远。中国此时还没有进行改革开放,农民是以集体经济的方式生产的,全国上下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个体经济。

而方才的那个农民竟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开了这么一片孤零零的花生地,显然是为了贴补家里偷着种的。

哎,先吃饱再说吧!反正这花生也不是“正路”来的。羽传甲懒懒的坐在田埂上,一边剥着花生皮子一边想着蝶儿。

他们也就坐了三、五分钟的样子,一个奇怪的现象引起了羽传甲的注意。只见,大片的花生枝蔓竟不知何时全部翻了个个儿,叶底朝上叶面向下,齐刷刷的竟无一例外。

“多福!”羽传甲才要入口的花生也顾不得吃了,惊叫道:“看见那些叶子了吗?怎么全翻过来了?”

“管,管它做甚?你就吃,吃你的吧!这大白天,天的,还能闹鬼不成?”

羽传甲狐疑的把那粒花生填进了嘴里,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不对呀!羽传甲惊惧的发现,不光是他们呆的地方,身边可视范围内,所有植物叶子竟无一例外的翻过来了。周围静悄悄的,安静的有几分吓人。耳边儿只有多福贪婪的嚼东西的声音……

“多福!”羽传甲突然从地上蹦了起来,吓得汗毛倒竖、后背发凉!

羽传甲突然发现,就在他们不远处,竟然仰面卧着一条足有小臂粗细的花纹大蛇。此刻,那蛇睡得正香,连嘴巴都张开了。它的大半个身子都隐没在花生叶子里,也不知在那里睡了多久了。

多福被主人突如其来的惊叫吓得差点没尿出来,慌张的跑过来看。

可是,当羽传甲指给它时,蛇却突然不见了。羽传甲四下张望,却见一条起伏不定的长绳不停的翻腾着地上的叶子,朝地的另一头去了。

“不,不,不都走了?没事了……”多福睡眼惺松的打了个呵欠道。

羽传甲惊魂未定,扭脸对多福道:“就是那条蛇,它肯定是被我刚才的声音吓跑了。我怎么觉得那么不对劲儿呢!这大晌午的,地里怎么会睡着一条蛇……”

……

“多福!多福!”羽传甲正说着话,突然发现它也开始眼泪巴擦的了,忙问道:“你怎么也,也困了?”

打盹儿是件很奇怪的事,当你看到身边的人打哈欠时,往往也会觉得困,羽传甲竟然也开始哈欠连天了。

“哎,你们是干什么的?干嘛老站在我的地里?”

羽传甲和多福正困得要命,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喊。

羽传甲寻声望过去时,却见不远处刚刚跑了的那个农夫又回来了。此刻,他正在一棵大树后面探头探脑的向这里张望。

“老,老乡!”羽传甲强打精神道:“你别怕,我是过路的,只想问个道儿。”

农夫蹑手蹑脚的钻了过来,神情紧张的望了一眼羽传甲,喃喃的道:“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和谁说话来着,这里还有别人吗?”

“没了,就我一个。”羽传甲抹了一把泪,满面倦容的答道:“这里太闷了,刚才,我自己和自己说话呢!”

灰衣农民并不太相信他的话,仍就警觉的四下张望着。

羽传甲又和那人攀谈了一阵儿,果然不出所料,这片花生地是他私种的。那时候,家家吃不饱肚子,这种事并不新鲜,而且,它也确实与羽传甲无关,他也就没再多问。

“老乡,你知道达摩洞在哪儿吗?”

灰衣农民突然更加紧张了,敌视的望了羽传甲一眼,道:“你找达摩洞干嘛?”

那人言语中充满了火药味,羽传甲心里这叫一个奇怪,暗忖道:找达摩洞怎么啦?也不是你们家的。

嘴里却客气的道:“没什么,我只想去看看,还个愿而已。”

“你是河北的吧?你的口音我听得出来!还愿到哪儿不行,非要到这里来?我跟你说啊快点走吧!达摩洞根本就不在这儿。”

羽传甲才想追问几句,那人却眼皮一翻,不耐烦的道:“过了前面的山头就有人家了,你不知道,你可以问他们去!”

灰衣农民抖了抖鞋里的土,重又穿上了。然后,左右看了看,小声的又加了一句。“今天吃了花生,我就不追究了。但是,我劝你赶紧走啊!快着点儿。要是被它知道了,就有你们好果子吃了……”

羽传甲被那人云山雾罩的这么一说,听得稀里糊涂的。才想再问点什么,却被他推搡着赶出了地头儿。

羽传甲知道什么也问不出来了。再者,有道是做贼心虚。毕竟是偷吃了人家种的东西,能放自己走也就不错了,还打听个什事儿?羽传甲心内想。

也所谓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刚刚经历了细竹杆的事,此刻的羽传甲只想尽快出山,什么闲事也不想管了。

羽传甲心里想着,嘴上道了一句谢,领着多福大步向前面的山坳走去。

那山民再不多言,羽传甲头也不回的走出去百十来米,又好奇的扭头又望了花生地一眼,那个山民仍旧像上了弦似的疯狂的干活,竟然也不知道累。

羽传甲心内狐疑,他回忆了一下,那个人怎会没有倦意?不但如此,他身上好像有种很特别的精气神儿!

羽传甲觉得那种印象很特别,绝不是一般所指的那种。怎么形容呢?比喻也许不太准确,那人就好像是那种十天八天不睡觉也不会觉得困的人。他的精神头儿有点儿太强了,就像,就像是一部机械……

说也奇怪,才离开那片花生地不久,羽传甲和多福就再也不那么困了,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子事儿。

依照灰衣农民所指的路,羽传甲并没有走多远,就进了一个只有十余户人家的小村子。

村里人远隔外界,言谈举止都透着那么一股子朴实。从他们口中,羽传甲很快打听到了达摩洞的具体方位,他心里自是很高兴。

村民们听说羽传甲是个修行之人,又不远千里要到达摩洞还愿,非要尽一下地主之宜。

“叔叔,就在我家住吧!”一个不到两岁的男娃拉着羽传甲的衣角,昂着头道。

孩子很可爱,长得虎头虎脑的,他有两片带着深深红晕的脸蛋儿。那是山里的孩子所独有的一个特征。他的眼睛又大又亮,此刻正肯求的望着羽传甲。

孩子的母亲也是个很朴实的人,说她们都特别希望修行的人到自家作客,说那样可以给她们带来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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