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做张伟灵,对于这个名字,还是有些来历的。当初生我的时候,我老爸意兴阑珊的决定,他儿子必须有个霸气的名字,就叫张伟,老妈却不同意,万一是女孩呢,重男轻女,如果是女孩,就叫张灵,结果,我是一个男孩,老爸又激动又高兴,吵着要马上去公安局落户口,老妈不乐意了,觉着这名字不好,最终,两人达成了协议,这孩子就叫张伟灵。
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孩子,跟其他孩子一样,上树掏鸟蛋,下池塘摸鱼,抓兔子,这些事我也做过,甚至于到谁家果园子里偷桃子或者苹果,我也干过,咳咳,旧事不要再提了,现在我可是个好孩子,不过当初被老爸揍得够呛,完事老妈说这事来没完,要给我长长记性,于是跪了几个小时的搓衣板,边跪还要边说“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改。”
事后,我那无良老爸拍着我的肩膀,一脸的语重心长,“儿子,没有事吧,跪搓衣板没有事,这说明你长大了,每一个男人总要经历这事的,不过嘛,终于让你小子也尝尝这种滋味。”说完他那严肃郑重的表情被笑容取代,差点笑到抽筋。
我们这个村子叫做安宁村,至于这个名字的由来,就不得而知了,可能祖先当初去这个名字,希望村子里的人能够世世代代,安安宁宁的生活吧。
安宁村,一个小院子里。一个妇女正在院里洗衣服。正将一件洗好的衣服搭在绳子上,农村人几乎都是这样,没有多大讲究,只要衣服能晾干就行了,有没有衣架无所谓了。
从堂屋里走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少年,穿着一件红色的衬衫,衬衫正中央还有一个奥特曼的图像,下身穿着一件七分的牛仔裤,看上去不伦不类,不怎么搭配,不过农村人哪里懂得什么搭配不搭配的,孩子喜欢就行了,便宜就行了,农村人能穿什么好衣服,就孩子爸也只有一件当年买的西装,样式还是七八十年代的。
“伟灵啊,你怎么不出去玩,找其他孩子一块玩去吧。”妇女一脸的笑容,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不了,我在家玩就行,顺便给你帮帮忙,来来,我来帮你晾衣服。”张伟灵一副乖宝宝的模样,他可不敢出去玩,万一闯祸了,那可就不好了,前几天跪搓衣板的事,还让他记忆犹新,吃一堑长一智,咱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要知道这个无比温柔可亲的老妈,可不像表面上的那样,多少次,曾听见房间里老爸那杀猪般的嚎叫,自己可不能惹她不开心,要不然下场就像老爸那样。
“好好好,伟灵乖,伟灵长大了,知道体谅老妈了,老妈没有白疼你啊。”妇女说着说着,不由得眼眶湿润,感动的稀里哗啦。
妇女名叫刘芸,丈夫名叫张德才,不过今天张德才不在家里,村里有丧事了,而且还是亲戚,都算是张家的,所以张德才去帮忙张罗去了。
“伟灵啊,咱娘俩快点,等洗完衣服咱们去你六叔公家帮忙,毕竟是你六叔公过世,帮忙也是理所应当的。”刘芸一边双手熟练的搓着盆里的衣服,对张伟灵说道,盆里的水花溅在地上,配合着那搓洗衣服的声音,这是最朴素的一道风景,农村妇女都会洗衣服,城里人都是用洗衣机,那还有人会手洗。
“哦。”张伟灵不由得想起了六叔公,想起了那个慈祥的老人,一前,六叔公总是从他的果园里摘桃子和苹果给自己吃,还记得他经常坐在村里的大柳树下乘凉,嘴里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袋,吐着一圈一圈烟圈,有一次自己告诉他想吃糖,老人没有犹豫,立刻到村里的小卖部里给自己买了十块钱的糖果,还记得自己当时高兴的欢呼雀跃,老人半个月没有抽旱烟,那十块钱是他买烟料的。往事种种,历历在目。六叔公真的不在了么,那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不在了么?
不久,母子俩将洗好的衣服都搭在绳子上,做完这些,刘芸将洗衣服的水倒掉,这下两人深吸一口气,总算忙完了。
“伟灵啊,我来锁门,你先走吧。”
“嗯。”张伟灵点了点头,大步走出门外。
六叔公家里张伟灵家并不远,走得快的话大概两分钟就能到,走得慢,三四分钟也能到了。
张伟灵走在路上,人很多,大概是因为六叔公去世,都在张罗丧事吧。
但张伟灵听见那些人切切私语,一个中年人说道,“太诡异了,昨天夜里,老爷子的尸体明明还在棺材里躺着,今天早上,竟然不在了,不翼而飞了,你们说尸体还会长脚吗?”
另一个中年人说道,“我看啊,应该是诈尸。”
“会不会是谁偷走了尸体啊,空穴不来风,凡事必有因啊。”
“可谁会偷尸体啊,那玩意儿又不值钱,图什么啊?”
“……”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热火朝天,不亦说乎。
张伟灵脚步顿了顿,怎么他们说棺材里的六叔公不见了,应该没人偷才对呀,难道是六叔公没有死,他还在,可是村里人都说他已经死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张伟灵挠着小脑袋瓜子,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心中愈加疑惑不解,但老人生前这么疼爱自己,所以必须找回这老人的尸体。
没多久,张伟灵就走到了六叔公家门口,门口院里有很多人,这些人都是头戴着白布,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披麻戴孝了吧。
刚刚想要走进院里,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伟灵啊,好小子,跑的挺快,我刚锁上门,一溜烟你就不见人影了。”刘芸正气喘吁吁。
正在这时,门外迎面又走来两个人,看清楚了这两个人的面容,走在的一个老人,神色急切,身穿一身灰色布衫,灰色的长裤挽起来半截,大概七八十岁,满脸的皱纹,腰间还别着一根旱烟袋,这人是安宁村的村长,在村子里很有威望,平时村里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都是靠他来主持,他是这个村子的主心骨。后面那人大概三十多岁,国字脸,身穿一件灰色衬衫,灰色短裤,一脸的肃然,这人正是张伟灵的无良老爸。两人正火急火燎的大踏步向这边走来。
“老爸,发生什么事了?”张伟灵问道。
“老爷子尸体不见了,现在没空跟你解释。”张德才一脸的急切,领着村长向院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