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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再次面临的抉择

巷子里的杂物很多,方诚隐身在大木箱之后,一时半会还很安全。但他心里很清楚,对方此刻正在朝自己的方向走动,一旦让他们靠近,自己就完了。方诚瞅了一眼对面的墙壁,巴掌大的弹坑在昏黄的路灯照射下犹如择人而噬的巨口,狰狞而恐怖。方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黄金色的手枪。方诚只是个普通的道士,平常的他连杀鸡都得犹豫半天,但他并不是个懦弱的人,对方既然动了杀心,他也绝不会束手就擒。

熟练地装上弹夹,打开保险,方诚镇定自若地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同时,心里也越发佩服王斌的先见之明。这把黄金枪经由特殊工艺制造而成,从安装弹夹到打开保险竟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持枪在手,方诚屏息凝神,整个人都仿佛融入到了黑暗之中一般。极度专注之下,方诚的耳边传来了十分轻微的脚步声,在脚步声响起的同时,他的脑海里突兀地闪过了两个持枪男子悄悄靠近的画面。这大概就是丹气的妙用,这一刻方诚觉得自己贯通了听觉与视觉的界限。耳朵听到的声音在脑海中以图像的形式显现,距离越近,画面越是清晰……

从脚步声判断,对方距离自己大约还有十米。方诚握了握手中的黄金枪,却没有轻举妄动。黄金枪的后座力虽然已经降到了极低的程度,却仍然会对瞄准造成影响。在吉普车上的时候方诚曾经试验过,要想连续两枪命中不同的目标,他必须在开第二枪之前用1秒的时间稳住枪身并重新瞄准。他毕竟刚刚持枪不到一天,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但这样的水平用来面对当前的状况却远远不够!感知中的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站位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即便能准确命中第一个人,一秒的耽搁也足以让第二人把他打成马蜂窝。

“这样不行,必须想个办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方诚心里想着,却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弹夹,用两根手指轻轻地捏在手中。

九米,八米,七米……近了,方诚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这两人一步步地向木箱移动,距离越来近。方诚的神经已经崩到了极点,全身的肌肉都处在爆发状态,体内的丹气更是沿着未知的轨迹四处游走,将他的五感提升到了惊人的地步。随着对方的距离越发接近,方诚脑海中的画面也变得越来越完整,无数的细节飞快地补充进去:当对方的影子出现时,画面中忽然出现了一盏路灯;随着激光瞄准器的红点在墙壁上不断游动,画面中的两个人也做着相应的瞄准动作……

五米!凝神静气,手中的弹夹瞬间掷向了对面墙壁。弹夹在墙壁上撞了一下,准确地弹向了两名持枪男子站立的地方。弹夹的体型很小,在昏黄的小巷中几乎难以察觉,但两名持枪男子的反应速度却十分的快:他们飞快地后退几步避开了飞向自己的不明物体,同时扣动了扳机,拼命地向弹夹飞来的方向倾斜着子弹。冲锋枪喷吐着火舌照亮了周围的空间,映射出他们凝重地目光。就在这一刹那,一条快若闪电的身影从木箱之后蹿了出来。

一道金黄色的光芒骤然闪现,“砰”的一声,子弹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划破夜空,射入了第一名持枪男子的头部。持枪男子的身影瞬间定格,他手中的冲锋枪悄然滑落,整个人委顿在地,抽搐了两下,眼看是不活了。

在方诚开枪的时候,另一名持枪男子瞬时发现了方诚的身影。他手中的冲锋枪飞速移动,锁定了方诚的落脚点,只待他一落地,冲锋枪的子弹立刻就会喷吐而出。然而方诚选择的落脚点竟刚好与两名持枪男子处在同一条直线上。此时第一名持枪男子刚刚中弹,身体尚处在站立状态,恰恰挡在了方诚的身前。

眼看自己的同伴出现在枪口下,第二人条件反射般将枪口挪开了些许,多年的训练让他养成了这样的习惯,这是为了避免在混战中误伤队友,此刻却成了致命的疏漏。当方诚的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他手中的枪已经锁定了对方。

此时,方诚的脸上满是挣扎的表情,对方就在自己的枪下,他却迟迟下不了手。刚才他能够毫不犹豫地开枪,那是情势所迫,容不得他迟疑;可眼下,对方就在自己的眼前,他却犹豫了。距离如此接近,方诚甚至能看到对方故作镇定的表情,能听到对方粗重急促的喘息,能察觉到对方握枪的手在轻微的颤抖……

面对死亡,一切语言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方诚握枪的手已开始颤抖起来,也不知是恐惧的作用还是麻醉的效果。

“啊!!”

紧张的气氛几乎要把方诚逼疯了,他忽然大叫一声,脚下一蹬地面,整个人扑向了对方。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他右手握着黄金枪狠狠地砸在了对方的脸上。耳边似乎传来了鼻梁断裂的声音,持枪男子哀嚎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方诚的额头撞到了对方的头盔,此时也是剧痛不已。好在这疼痛似乎缓解了麻醉的效果,方诚踉踉跄跄地向巷道深处跑去,再也不理会身后的持枪男子。

五十米的距离转眼即过,此时方诚渐渐感到力有不支,那麻醉剂的药效实在是太厉害了。他全身的丹气都已被调动起来,但麻醉的感觉还是在不断地向周围扩散,若不是事先护住了心脉,只怕方诚早已昏迷多时了。

冲出巷子之后,方诚一眼便看到了王斌所说的红色出租车。那辆车就停靠在路边,始终保持着发动的状态,见方诚从巷子里出现,出租车十分自然地开动起来,很快就到了方诚的身边。

此时方诚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眼前的景物也变得模糊不清。他顾不得多做分辨,拉开车门便钻了进去。眼皮如山般沉重,现在的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

朦胧中,方诚隐约看到对面的烂尾楼中钻出了几个全副武装的人。下一刻,他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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