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又昏迷了一天一夜,她的双眸是肿的,现在连起身都困难,汤汤水水药都咽吞不下去。
白素除了哭也不知道怎么办。
赵嫣去珠璃宫,眼见仁宗日日日夜夜都为这事烦心,心中愧疚不已。
仁宗在小花园里见赵嫣,赵嫣看仁宗与庞贵妃琴瑟和鸣,心中是欣慰的。
仁宗自小与安阳一起长大,在众位公主里也最疼她,私心是不愿她和亲远嫁,但,事关两国,真是左右为难。
看她面色苍白,心疼不已。
“安阳可是伤还未好?怎么这么憔悴?”
终究是疼她的皇兄,她比其他人幸运,别人指婚没商量余地,她早到了出阁年纪,皇兄却也没逼迫她。
赵嫣心中又怎么再忍心让他与母后再为她烦心。
“安阳愿意去和亲。”
“安阳…”一时无言。
赵嫣一时又感觉昏昏沉沉,勉强道:“皇兄如此疼我,安阳如今大了却还让皇兄如此烦心。”
仁宗眼中尽是怜惜,忽然怒喝道:“早知如此,朕之前就该逼着展昭娶了你。”
地上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赵嫣不忍听下去,急忙唤了白素回宫。
……
半路又遇耶律敬,耶律敬拦住她的去路。
“小王爷自重。”
耶律敬追问:“你真愿嫁于我?”
赵嫣冷笑不语。
绕过他离开,耶律敬看着赵嫣的背影勾起笑,她终究是属于她的。
赵茹兴冲冲地去找舞太妃报喜。
“母妃,现在已经有消息安阳必去和亲公主,今日她去庞娘娘那见了皇兄,宫人来报说她出来后神情一直不好看,看来和亲定是铁板上的事了。”
舞太妃欣喜,忽然想到一人:“那太平岂不是会被别人看笑话?”
殊不知,此刻赵申已被赵嫣请了去,原本赵申还有些怨,但听了赵嫣的一席话却心疼起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来。
看她软在床榻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那,安阳,你岂不是…”
赵嫣苦笑:“时日无多。”
赵申怔住,看着她神色复杂。
“不过这事还是委屈了皇姐,安阳知道皇姐对小王爷的心意,安阳如此太过自私…”
赵申急忙摇头:“安阳,这却也是我一厢情愿的事,但…偷梁换柱真的这么容易吗?你说的易容术…万一被发现,小王爷是知道你会武功的…”
“这些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你无需担心。”
……
展昭自回来便一个人呆坐在房中,看出他不对劲,但他不愿意说,他们也不好问。
王公大臣深夜都被招进内宫,辽国使臣会提前一天走,和亲之日就是明日,公主确定是安阳公主,两国和亲队伍会在辽宋交界地会和。
八王爷,王丞相,包拯低低叹气不发,文武百官都是赞赏认同声一片。
……
赵嫣点了满室的烛火,她着了一袭红衣,及腰的三千青丝,面前铺放的是那幅她画了很久的展昭的画,她一直盯着画看,眼眶酸涩也不移开,她怕忘了他长什么样子。
“公主,容易伤了眼睛,明日还要赶路,您早些歇息吧。”
“我怕我忘了他长什么样子,那我下辈子就找不到他了。”
白素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按公孙先生所说,公主最多就能撑到后天了。这么好的公主你说结局为何这么凄凉。
赵嫣倚在房门摇摇欲坠,望眼欲穿。
她在等人。
……
翌日。
公主和亲,大殿外跪满文武百官,太后皇帝,王爷亲自送亲。
赵嫣一身红色的凤冠霞帔,红色衣袂随着风飞舞,由宫女搀扶,她往走下台阶,走上凤撵。
展昭也抬起头,看到的是红衣一角,心中悸动,昔日天天闹着非他不嫁的女子嫁人了,嫁的却不是他。
终于,马车走出众人视线,宫外道上已经清人,两边跪满百姓,他们也是来送亲的。
赵嫣坐在马车,胸口闷痛,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