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一天的路程,四人终于到了洺水。洺水是个小乡镇,虽然地方不大,以水路为主,是大多商人来江南贸易的必经之地,所以这里的贸易和经济也发展迅速,成了繁荣的港镇。
这次的洪水把洺水的一切都毁坏殆尽,房屋几乎都被淹没,死伤惨重。
四人到了洺水镇附近就由于水深无法进入。
洺水所属的县官专程准备了两艘船,好让几人顺利进入镇内。
这几天暴雨停歇,水位也稍微下降了些,但并没有什么好转。派出的许多人手都乘着船在打捞尸体或者在寻找失踪人口。县官高隔廷在一旁向筠连汇报着情况:“启禀王爷,目前洪水还没有退减,没有办法让人进行深入打捞。但死亡人数已过百,受伤的百姓已经全部转移到安全位置。”
筠连点点头,让人带路直接去决口地点。
县官高隔廷突然跪了下来,痛心疾首地说:“下官虽然才上任不久,但却感受到了洺水百姓的淳朴和善良。接连几天下暴雨水位暴涨,下官虽然已经提前发出告示让百姓们往高出转移,可.....没想到还是让这么多百姓丧生于洪水之中!下官,罪该万死!”
凤清梓觉得这人跟江南知府很是不同,开口问道:“那些幸存下来的百姓在哪?”
“回王妃,都被安置在了洺水偏远的一个山洞内。”
暗自点头。虽然是个小小县官,但却是真正为百姓着想。在危急关头没有自己先逃跑,反而想着的是先安置百姓,赞赏道:“洪水本是天灾,不是你我就是预测的,这怨不得你。起来说话吧。”
高隔廷磕头谢恩,起身后还是一脸悔恨的模样。
船在离决堤口很远的位置就停下了,因为水流湍急船只不宜前行,无法几人只能上岸。岸上因为不久水冲过,满是泥泞,几人小心翼翼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到达位置的时候,几人早已是泥点满身,脏秽不堪。
“决堤口还没有被堵住,这样下去会殃及到下游地区,这点道理你不懂吗?”凤清梓质问着高隔廷。
“王妃息怒。决堤的时候下官就让人去堵了,可是这口子怎么堵也堵不住啊,反而却越来越大。”高隔廷忙解释说,“没人去堵之后口子反而没有变化了。下官觉得奇怪,让人查也什么也没查出来。索性就不让人堵了。”
凤清梓觉得奇怪,口子堵了反而越来越大,不堵就没事?
正想着,筠连指了指前面,说道:“你看堤上,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凤清梓仔细看去,果真发现了不同。堤上长满了植被。原本堤上长植物不是什么怪事,可这次却只长了一种植物,还不是一些随处可见的绿草。更奇怪的是在如此冲击力巨大的洪水中,这些植物所扎根的泥土却没有流失。凤清梓觉得这种植物有些熟悉,但一时也没想起来是什么。
顾不得泥泞,凤清梓运用玄力足尖轻点,飞身接近了堤口,一探究竟。筠连担忧地皱了皱眉,也连忙徒步跟上。
看见筠连来了,凤清梓一脸不同意。后者笑了一下解释道:“地险路滑,我怕你有危险。”
心里暖了一下,既然来了凤清梓指着植物说道:“你看这些植物,它们的叶片极小,分布得很是密集。难道是早前就生长在这的吗?”
筠连也看着这些植物,深思着,用手捻了一点堤上的泥土。
骤然见,那些叶片剧烈地抖动起来,一大块泥土掉落跌落进水里。
凤清梓一惊,连忙带着筠连飞身后退。
怎么回事?这些植物怎么自己就动了起来?!
凤清梓不信邪,将筠连安顿好,自己一人准备上前去查看。此时这些植被都已经安静下来,没有任何异常。凤清梓直觉肯定跟泥土有关,也学着筠连的动作捻了一撮泥巴之后警觉地看着植物。
果不其然,下一秒泥土附近的一片区域的植被叶身剧烈抖动起来,根下的泥土簌簌往下落。
这堤有古怪。一碰就落泥土,不碰就没事,跟成精了似的。
这些植物掉落泥土的时间很短,没一会就安静下来。凤清梓又观察了一阵,突然运用起雷属性将一株植被劈了一下,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下来。
一刹那,堤上的植物如同活了过来,全部都在抖动,比之前颤抖的更加剧烈。接下来让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只见枯萎的植被周围的一大片植物的根茎突然破土而出,然后又迅速聚拢在一起扎根在被裸露出来的空地上,陆陆续续又生长出来一模一样的植物。
凤清梓皱着眉头,这些植物被拔起来照样还是会生长,而且长出来的还比以前的更多了!照这样下去,堤口的事情得不到解决,恐怕这种植被的生长面积就会越来越大。
找到事情的症结所在,这里就没有什么好待的了。几人回了县城。
县城的情况还好,因为地形偏高,并没有怎么遭受洪水的侵扰,这里还是照常热闹。推辞了县官高隔廷的邀请,四人在一家客栈住下。
几人都是一身泥水,沐浴过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凤清梓因为查看堤口,一身泥泞,头发上也沾染了些。沐浴洗漱的时候顺道也将脸上的疤痕用药水洗净了。这时候换了一身衣服之后正打算重新涂上。没想到这时候筠连却进来了,盯着凤清梓的脸看了半晌。
凤清梓心下糟糕,看着他沉默不言的样子更是心中不停打鼓,以为他生气了。走上前去心虚地说:“王爷,你怎么来了?”
筠连听见她语气中的心虚,回了神,笑着说:“之前玉溪跟我说你已经收拾好了,便上来叫你一起去用膳。”说话间,将凤清梓搂入怀中,温柔地将她耳边的一缕头发绾在耳后,笑着说:“没想到本王的王妃竟如此绝色,你用疤痕来伪装也实属正常。”
凤清梓看着筠连的脸色,不禁松了一口气,他没生气就好。见筠连并没有追问药的出处。于是就顺着他的话说道:“之前在凤府的时候日子过得不尽人意,以免多生祸端便伪装了容貌。嫁入王府之后未免他人起疑,便一直没有露出真貌。若不是王爷无意中闯了进来,怕也不会知晓。”
虽然将自己在凤府过得生活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可筠连还是为她感到心疼。抚摸着她的脸,略带霸道地说道:“你还是将疤痕涂上的好。王妃真实的模样只需本王一人知晓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