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们带着她进了一座避雨的小亭子,空荡荡的空间里只有一个瘦小的小女孩平躺在木椅上,薄薄的补丁被子盖到了小女孩脖颈处,光光的小脚丫却露了出来。
走近小女孩身边,四个小男孩都抱成一团地哭:“大侠,你看妹妹那苍白的脸,她会不会死啊?”
“不会死。”
慕业火给小女孩把了把脉,又凑近她冰凉的脸蛋测温,女孩原本紧闭的双眼竟在这一刻睁开,一双大大的、如同金色宝石的眼睛霎时映入了慕业火的眼中,像光一般,照入慕业火的心中,祥和、美妙、温暖。
“黑衣人,你是慕业火吗?以前哥哥他们不在,你经常和我玩呢……”
女孩的眼睛里金色光泽流转,温润深一层有干净的笑,一切寒冷仿佛都被她的笑容融化。
慕业火愣了愣,回神四个小乞丐都呆呆地望着她,问道:“你是那个……傻子……慕业火?”
“慕姐姐不傻,是她的……咳咳……假娘亲坏……”
小女孩慢慢地坐了起来,捂嘴咳嗽了几声,一阵低低的、柔和的糯软嗓音便随之而来。
慕业火心下只因那个“假娘亲”一紧,隐隐约约间总觉得小女孩知道什么。
不过,这个小女孩的病情更值得关心,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她的头,慕业火才扯下黑袍特有的大帽子,温声道:“小妹妹,先别管那些。你现在好受了点吗?”
“嗯……小桃姐姐送来的肉粥里有毒,幸好我把它们消化掉了,只是身体还不怎么适应……可是慕姐姐,你还记得我么?”
见大姐姐一脸茫然的样子,小女孩眉头微蹙,展现了一丝成熟:“就知道是这样……那,我来帮慕姐姐回忆吧!”
她看了看四个小乞丐,小乞丐们立刻会意地和她俩坐围在一起,组成一个小小的圈,慕业火被突如其来的严肃气氛吓到了,却只能咧着嘴干笑:“小妹妹你说吧,我听。”像过家家似的。
看他们几个的模样都才七八岁,记忆力有这么好么?况且原主居然还与这一个女娃娃玩得来……
再者,小妹妹刚刚说了什么?她把毒这种物质消化了……惊悚。
慕业火眼里的复杂简直和小女孩眼里的复杂如出一辙,小女孩又让大伙儿再靠近了一点,低声道:“我们五个不是普通人……”
闻言,四个小乞丐的表情染上一股微妙,似乎是在责怪小女孩忽然说出真相,却没人阻止。
“因为我们五个容貌不会变、声音不会变,为了不引起凡人的怀疑,我们只好四处游历乞讨,来到西市这里慕姐姐才五岁,或者该叫慕妹妹……”
小女孩苦笑着,“自从我们一来,慕妹妹便会在哥哥出去讨饭时来找我,我问你为什么,你说这里有光、有火,很舒服,不像家里冷冰冰的……”
“我感到好奇就问你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有一晚上你的娘亲在屋里悄悄地说你不是她的女儿,被你偷听到了,你也被你的娘亲发现了,她硬逼着你吃下一种药丸后就再问你还记得什么吗,你那时心里很害怕,明明之前发生的事都历历在目,为什么娘亲要这么问,你假装脑子坏了地否认,说,什么也记不起来……”
“你娘亲得到答案,依旧不放心,每天让你吃有慢性毒的大药丸,你也会来找我,直到你前几天生病,再到今天,你才来这里,可是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小女孩的声音忽快忽慢,忽高忽低,声色低沉,她握住慕业火的手,一团温暖从慕业火的五指传向全身经脉:“之前你把我忘了,但我绝不会再让你忘记我第二次,我叫……珞麟。”
说罢,她抬头望向其他四个小乞丐,娇滴滴的男孩率先介绍道:“我叫珞雀。”
气质幽静的男孩接口:“吾名珞武。”
“我叫珞虎……”
最热情的男孩听了珞麟的话后,眼里划过同情与忏悔,同情的是慕业火不堪入耳的遭遇,忏悔的是听信了皇城百姓说她傻子的论言。
“我叫珞龙,你好呐!”
一个黑影扑过来便抱住了慕业火,粉嘟嘟的小嘴在她脸上猛亲了一下。
慕业火一看,一个小脸灰扑扑的小男孩睁着一双青蓝色的水眸,嘴角翘起了一道可爱的弧度,心差点被俘虏……好、好精致的男孩子……
“珞麟、珞雀、珞武、珞虎、珞龙……”
听着慕业火沉思状地念着他们的名字,五个家伙瞬间又紧张了起来,她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珞麟急忙给离慕业火最近的珞龙使了个眼色,珞龙点点头,可怜巴巴地瞅着慕业火委屈道:“慕妹妹姐姐,我们想保护你,你能不能让我们和你住在一起(小声)……”
全场晕倒,珞虎干瘪瘪地露出小虎牙,心想:慕妹妹姐姐是什么鬼?